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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一结束，林雪娴便找到杨民悄声问他，为什么斯琴的B角是申娜而不是蒋莹。

杨民一脸委屈，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当时千真万确看到的名字就是蒋莹，我发誓——是不是后来领导和老师们又商量了一下，最后重新选了申娜呀？”

“哎，我也知道你不会拿这种事和我们开玩笑，只是现在蒋莹心里真的挺难过的。”

“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本来想着让你俩提前高兴高兴。”杨民一脸沮丧。

“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两人大眼对小眼，都是一筹莫展。

“你跟我说句内行的话——申娜和蒋莹，她俩谁更适合出演主角？”过了一会儿，杨民问。

“要我选肯定是蒋莹呀，她的功底比申娜强。”

“差距大吗？我是说，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这个倒不是特别明显，毕竟大家练得时间都差不多，其中一人超出对方一大截，那是不可能的。”林雪娴如实地回答。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老师们的考量吧，毕竟也不是说挑中了谁，这个角色就非她莫属，能胜任的人实在太多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颇感无奈地道。

“你再好好劝劝她吧，人生不如意的地方太多了，这一次也不是就决定了一生，以后肯定还有其他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努力。”

——道理谁都懂，可是毕竟演过主角与只演过配角还是不一样的。

顾冉东听说了蒋莹落选了主演角色的消息后，想约她出来好好安慰她一番，却被她拒绝了。他起初以为她心情不好，结果接连了数日之后依旧还是这样，她一直不肯见他，最后他只好找林雪娴出来了解情况。

两人约在文工团大门外的围墙处，晚上政治学习前。顾冉东一见到她，便紧张地问：“蒋莹最近怎么样啊？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

林雪娴没有想过自己今生第一次单独和他站在一起，是为了去安慰别人，心中也是有些伤感——有些时候命运的玩笑就是如此艰涩、晦暗，让人哭笑不得。

“她没事，就是最近比较用功，练得时间比较长一些。”

“我怕她心情不好。我很担心她。”顾冉东眉头轻蹙，眼中的担忧一览无遗。

“回头我再慢慢开解开解她吧，肯定不是对你有了意见。”林雪娴怕他多想。

“那就拜托你了。”顾冉东不无惆怅地道。

此时天际一片暗红，夕阳无比巨大，远远的篮球场上跑动的人影就仿佛在夕阳的背景上面一样——黄昏总是令人伤感，但是又在伤感中有一种温暖，就像此刻她面对顾冉东的心理。

这一世，做不成恋人了，令人遗憾又觉得温暖。

与顾冉东分别后，林雪娴回到蒋莹的身边，告诉她：“顾冉东今天找我了，他很担心你。”

蒋莹最近一直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起早贪黑就是练功、排舞，几近自虐，她听了林雪娴的话，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你有空和他见一面吧！”林雪娴试图劝说她。

蒋莹扭脸朝她微微笑了一笑，眼神却十分坚定：“我没有时间。”

“几分钟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她沉默了下来，但表情中没有丝毫妥协的意味。

“你这样对他不公平。”林雪娴接着小声道。

蒋莹依旧不吭声，嘴角却渐渐浮现出了一抹苍凉的苦笑，令林雪娴不由心软：“这不是你的错。”

蒋莹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也希望不是我的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别人换不走你的角色？因为你足够强大，你比我们强过太多。”

林雪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我没有惩罚自己，我只是知道我的努力远远不够，所以才被申娜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