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镇 (2)(3 / 11)
痴的看着两位才子笑谈香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让蔡恬撇开头,不敢再看他们。自己除了会耕地会做饭,便一无是处,一穷二白的自己如何能留得住叶栩,他见多识广博学多才,自己凭什么在爹与他之间做选择,凭什么给他摆脸色。蔡恬突然发现自己错大了,把叶栩的谦让当成宠溺,把他的微笑当成奖赏,把他的顺从当成享受,原来一切都是他的性格使然,并非只对自己才这般温柔。看他在萧昱修面前笑得那么温和,声音那么轻柔就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唯一。
而叶栩却是蔡恬的唯一。
蔡恬沉浸在自卑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直到身体被人推了推才醒过神。一把利斧递到他的手中,衙役说要砍树了,要将降真香树砍成长三十分,粗五分的木块,方便浸茶和上锅湿蒸。
蔡恬“嗯”了一声,从叶栩身边擦过。叶栩正在分摊茶叶,感觉到蔡恬的气息便抬起头来,本想跟他说几句话,但蔡恬目不斜视地径直走了过去,明显是还在生气,叶栩无奈地叹息一声,又埋下头分秤茶叶的用量。
砍树是个力气活,一棵粗壮的大树要砍成规定大小的木块很耗时且耗体力,砍一小块就要抡十几次手膀子。两衙役砍了一会儿就累得身形歪倒,站不住脚,蔡恬却不吭声不出气闷头砍自己的树。木屑飞溅,豆大的热汗顺着脸颊滑落,短打糙衣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将他手臂和背部结实线条完全展露出来,属于男人阳刚的体魄正在逐渐成型,弱冠之年正当韶华,现在开始学东西还不算晚。
叶栩在一口大缸里加入了秤好分量的茶叶,半缸水架在火炉上大火煮开,小火煨着,清幽的茶香慢慢溢满小小的庭院。
萧昱修有公事要去淩县办,临走前吩咐两名衙役尽量帮蔡逸夫的忙,还嘱咐厨房多备些好菜,补充大家的体力。县太爷进京述职尚未归来,萧师爷去淩县办事需耽搁一日,县衙便没了做主的人,得了吩咐的衙役便充当起主事的人,腰都挺直了不少。
叶栩对此但笑不语,需用工具和材料便恭敬的请示他们,满足两人的虚荣心。当小的久了心中总会集结不少怨愤,叶栩适时的恭维他们,让他们胸中郁结消散一些,于人于己都有好处。这不,两衙役耳中听说顺心恭敬的话,笑得嘴都合不拢,喊着号子“嘿哟嘿哟”,不到午饭时间便将香树砍成了小块。忙完还不知累似的,又跑道厨房去监工,留下叶栩和蔡恬在后院看火。
蔡恬有些累了,闭上眼靠坐在檐柱上休息,胸前的盘扣被他解开了大半,健壮结实的胸膛暴露在阳光下,脸颊的汗水滴落在胸膛上,顺着胸间沟壑蜿蜒向下。劳动后的疲累与汗水淋漓的酣畅让蔡恬有些昏昏欲睡。
蔡恬刚要睡着,眼前突然一暗,额头被覆上了一块清凉的物什,周身暑气瞬间消弭,凉爽取而代之。
蔡恬缓缓睁开眼,与叶栩温柔的眼眸对上,顿觉陷入春水深潭不可自拔。
32、难爱 ...
“……”蔡恬的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半点声音,都怪正午阳光太烈,烤得嗓子快冒烟,才让到口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我见你热的厉害,怕你中暑便拧了条湿帕子给你降降温,把你弄醒了吗?”
叶栩声音低柔如春风拂面,柔情似水的眼神里满是关切。虽不明白从昨日开始蔡恬为什么无故冷淡自己,但隐隐知道一定跟他爹有关,他心中一定在纠结他爹的冤案和生死。与蔡恬相处了这么久,一开始他时常提到他爹,但后来向自己表明心意后,便鲜少提及。蔡逸夫就像个禁忌,两人不约而同缄口不提,偶尔说到也是一语带过,但叶栩知道在蔡恬心中他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就算他对自己百般呵护和顺从,情话说过千百遍,但在蔡恬心底最深处烙下印记是他爹而不是叶栩。
有时午夜梦回,看着皎白月光下蔡恬安静的睡颜,叶栩也会想,做别人的替身真的好吗?明知蔡恬对他爹情深意重,即使很少提及却也不让任何人冒犯;明知他对自己说喜欢是因为这副躯壳,明知男男相恋不为世人所容,明知今后的路不好走,明明想先发家致富,不谈感情,可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蔡恬的表白,还说什么并肩携手一路同行。
大概是自己寂寞太久了,亦或是得到的关爱太少了,内心极度渴望被爱,却从不表现出来。与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张名为“和善”的面具,人前和煦如风,装着波澜不惊的样子,人后却鲜少露出笑容,都快遗忘如何发自内心的笑了。孤独、寂寞每天夜里都会侵蚀渴望安抚的心。
因为寂寞而谈恋爱,交过两任女朋友,都不过一月便分了手,理由是和你一起太闷了。叶栩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嫌自己闷,为了熟悉约会流程,专程到网上查阅了追女指南。排一小时队就为了买她喜欢看的电影票。明明讨厌吃甜食却一边喝可乐吃爆米花一边赞说很好吃。玫瑰买的是高价的蓝色妖姬,备课期间就算再忙只要接到女友电话,也会旋风般冲到约会地点,站在寒风中等大半个小时,为什么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会被指说很闷不懂情调呢?叶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