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 3)
切,都正好代表着张起灵一个人。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吴邪叹了口气,很轻很轻,他一叹气,喉咙深处冒出来一股血腥味,沤得他难过得要命。
“喂——”
一道女声从他斜对面的牢房里传出来,紧接着,他的背后、牢房间的走道内,响起一阵军靴踢踏地面的脚步声。
“干什么?怎么又是你?”
“你管是谁呢——把这个给那个牢房里的,去。”
“你——”
那个特务瞪大眼睛,不知是喜是怒地望着跟前的女子。女子也一样,叉腰看向他,举着字条的手上笼着玉钏子。
隔着牢门,空气里静默了良久,牢房里陡然传出一阵哄笑声,于吴邪听起来,尖尖细细的,似乎都是女孩子们的声音。
这里也是关了女犯人的,不过她们跟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吴邪咳了两声,饥饿、缺水和伤口让他发起烧来了,他几乎动不了,只好挨在墙边恢复体力。
这回他没能挨多久,背后“砰砰砰”传来敲门的声音。
“起来!”
吴邪阖着眼睛,听出来了,这是今天早上才把他架到审讯室去的人。
“哼。”他心说,甭管来的是谁,他这回都必须得休息一下。
“这、这位小兄弟已、已经睡、睡着了,您有、有何、何贵干?”坐在西边的青年发话了,他平日里总是大着舌头,吴邪听得出他的语调。
“嗬,解子扬,你行啊,刚吃了多少下?这就醒了?看来是打得不够。”
“你他、他娘的少、少给、给老子屁、屁话,手、手上是、是什么?”
站在牢房门口的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像嫌弃似的把纸团丢到他腿上。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解子扬扯动腰身(他的肩背早就被打烂了,比吴邪肿得更高)往外头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王、王八羔子,狗、狗眼看、看人低……”
他骂完,才把纸团拾回来,还没打开,就听见西北边的牢房里有个高亮的女声喊道:“结巴子!你自个儿别打开!”
“嘁,小、小丫、丫头片、片子,谁、谁稀罕看、看你、你的情、情书……”
那女声顿了顿,复道:“别瞎说!把东西给他!”
解子扬也烦了,仰头结巴着道:“你、你甭、甭急啊!人、人正、正……”他一面“正”,一边挪到东边的墙根底下去看吴邪。
吴邪的脸上,血渍都干透了,面庞五官一律瞧不清楚,乍看起来跟他自个儿也没什么两样。解子扬一边看,心里直嘀咕,那霍秀秀被捕前曾经是十里洋场最有名的歌女,怎么还能看得上这小子?他打量了吴邪良久,才想起还有正事来,琢磨着对方这么久都没醒,莫不是死了?拿手背过去一靠:好,还没死。
他想下手把对方摇醒,考虑了半天都想不出怎么摇比较好,吴邪身上瞧着没比他好到哪儿去,肩膀上的皮肉早就绽得发紫了,踌躇良久,他蹲下来晃了晃吴邪的手。
这里的人大多都睡不死,不然就是被折磨得昏迷过去,吴邪属于后一种。他晃了二十几下,吴邪才算醒过来,迷糊地见到是个熟面孔,问道:“还要审吗?”
“不是。”解子扬说着,把纸团塞到吴邪手里,“你、你看、看吧,人、人家给、给你的……”
吴邪垂下脑袋,看见手里多了一团脏兮兮的纸,看起来是从报纸边上撕下来的。他把纸团展开,上面画了一个人,人瘦瘦高高的,五官都很愁苦。
这幅画的底下配了一行字:“像不像你?”
他盯着这张纸条发了会儿呆,就听见解子扬在一旁喃喃地道:“哟,还、还真、真不、不是情、情书……”
他话音方落,先前的女声又响起来:“结巴子,你是不是偷看了?”
“你、你恁小、小心眼儿……”解子扬接道,说完扭头朝着吴邪,又晃晃他的手,“同、同志,你、你别误、误会,她、她那意、意思是,你、你这样,是、是不是,不、不太、太好……你、你得、得振作呀……有……有、有那、那什么……什么……信、信念……”他好不容易讲完,又重复了一次:“信念!”
信念?吴邪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瞥了一眼窗外。高窗以外,只有灰白色的天际。
“信念?”他看着字条,低语道。
“信念……能放我出去吗?”
“能让你自由。”他对面的人悠然醒了,道。吴邪认得他:解雨臣,四四年和自己在晋西北打过照面,那会儿他差点把对方认成女的。
“自由?自由……”他吸了口气,“真的……有自由吗?”
蓦地,他想起自己在山坡上与张起灵讲过的那些话。
“当你相信的时候,它就在你的心中。”解雨臣说着,咧嘴朝他笑笑。他伤得也不轻(他们之中没有伤得轻的),右臂折着,被他自己撕开衣襟捆好了吊在脖颈里,吴邪记得,解子扬一开始还打趣他,讲他捆得跟绑猪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