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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代的事情就留在上一代吧。”
他讲完就踱去自己的房间了,留下我和黎簇两个年轻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许久,黎簇轻轻提醒我:“我说去台湾看一看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
“我上个星期回来的,”他讲到这里,嗓音压得更低了,附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起灵还活着,并且可以到大陆来,这是我们在那一年知道的最好的消息。
一九九一年三月,在瞒着吴邪的情况下,我们迎来了张起灵。
“你用什么理由把吴邪叫出来的?”我们在机场一侧坐等时,我朝黎簇问道。
他朝南边努努嘴:“我是叫不出,不过他们行,你可以问问解雨臣用了什么理由。”
看着站在远处往四下里张望的吴邪,我失笑地挠挠头,他可能还想不到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我看见他等了十几分钟,人也没有表现得多么不耐烦,只不过是烟瘾又犯了,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他刚衔好,人忽然盯着一个方向呆住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黎簇念了一半就不念了,伸手重重地在我背上拍了两下,动作幅度太大,把他的随身听耳机都震了下来。
我一边要挥他的手,一面还要分神去看吴邪那边的情况,冷不防听见他耳机里熟悉的旋律,人突然像打了趔趄一样愣住了。
“你干嘛?”黎簇拿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又凑近了他的耳机听了片刻,皱眉问我:“你到底听见了什么?”
“歌声。”良久,我道。
“废话。”他撇过脸看,我也跟着撇过脸去。
吴邪还是那样,叼着烟。他活动了几下手腕,快步往人群中的某一处走去。
就在此刻,在这里,我好像听见了很多种旋律,很多种声音。从这些声音里,我听见了一代青年人的悲哀和沉痛,我看见他们的牺牲和隐忍,我目睹他们的岁月因折辱而光荣。虽然这些声音饱含创痛,尽管它们充满哀愁、孤寂、不合时宜、沉重,承载着许多无处安放的灵魂,但我深深地知道,它们就是我们在新长征路上最好的朋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