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4)
左半边,女生跟着女老师待在操场的右半边。操场中央拉着一道铁丝网,两边的同学相互眺望,总觉得对方待在监狱里,自己才是天空中自由的鸟儿。
赫赫因为例假处于见习状态,不参加体育活动。她趴在铁丝网边向男生那头拼命地张望,想看看“没意见”是不是因为发烧也处于见习状态。
男生们正在练习垒球,宜鉴刚丢过一次,站在一边听体育老师的指导。他旁边的男生推了推他,“喂!你女朋友正在看你呢!”
“谁是谁的女朋友啊?”他心里清楚,嘴上装糊涂。
“就是马赫赫啊!她可一直站在铁丝网边盯着你,你好歹给人家一个安慰的眼神啊!她今天可是见习生。”
男生们说到“见习生”这个名词的时候,语气中的暧昧是宜鉴无法忽视的。他接过垒球,用极其漂亮的姿势扔了出去。“我没有什么女朋友,马赫赫的事跟我无关。”
“无关?”谁相信啊?“既然无关,你为什么一直送她回家?她又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看?分明有关,就别装啦!”
“说了无关就是无关,你们不信拉倒。”
宜鉴烦躁地推开身边的男生,一转身正对上赫赫火热的目光。她的眼神饱含着担心、热情,还有种种他不想知道的东西。
甩甩脑袋,他想将她彻底从生命里甩开。这一甩,他的头更晕了。下一刻,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听到马赫赫高声的呼喊,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这是在哪儿呢?
梅宜鉴睁开双眼看向四周,眼前的摆设应该是学校的医务室,坐在他面前的人自然是他最想甩开的马赫赫。
“你重感冒自己没感觉啊?居然还妄想上体育课,晕倒了吧?”
闹了半天,他脸色发红是因为发烧啊!他还以为自己对她心动不已,害怕得半死。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她,这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病也跟着好了一大半。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去上课?”
“反正我也肚子痛,就当顺便留在这里陪你喽!”瞧他已经醒来,她的神经随之放松。下腹疼痛的感觉更加清晰地涌上来,她猛地坐上床,完全无所顾虑地躺在他的身边。
“你……你干吗?”宜鉴吓得弹坐起来,速度之猛牵动了手上插的点滴,他痛得微皱起眉头。
他的行为让她狐疑,“你那么紧张干吗?我肚子痛,想在这里躺一会儿。医务室总共就两张床,那张床上的被单拿出去消毒了,只剩下你睡的这一张。反正这张床那么大,你一个人又躺不了,分我一半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吗这么小气?咱们俩上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睡在一起的,你忘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儿时的记忆完全浮现在宜鉴的脑海中。目光停在她略失血色的嘴唇上,他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猛地撞上他嘴唇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他抿了抿嘴唇。
在心里,他一千一万次地告诉自己:那都是小孩子瞎胡闹,说不定马赫赫根本就不记得儿时的荒唐。
他倒头睡下,特意转过身拿背对着她。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是病人的份上,赫赫真的很想拿拳头揍他。她难得好心情对他好一点,他居然耀武扬威。还是妈妈说得对,男人是不能迁就的,只有严格的训练才能调教出最优秀的丈夫——像“平底锅”。
训练他的任务,她会自始至终贯彻执行,决不假他人之手。她的坚持从五岁半起,从未改变。
“‘没意见’,你睡着没有?”
有她躺在身边,他怎么可能睡着?不想跟她说话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上小学第一天石老师问我们的问题吗?”
说说你的理想——当时他还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只知道当医生的爸爸是他的骄傲。现在的他想当个检察官,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想做这一行。她呢?她有没有什么理想?她很聪明,却不是个用功的学生,每次考试成绩总排在全班中等水平,不会高也不会低。晃在中间的她对未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做你的新娘喽!”
“噗!”他差点摔下床。那不过是孩提时的戏言,她居然记到现在。
赫赫用手枕着头,眼睛对着天花板,连眉角都带着笑。“那时候‘平底锅’说:只有当我很爱一个男人,我才会愿意做他的新娘。他说做一个人的新娘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说我还小,不会懂。现在我够大了,可我还是想做你的新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该问怎么办的人是我吧?背对着她的宜鉴脸色苦得能拧出黄连汁来——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被你缠了十一年不算,还要将未来所有的生命都搭上?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赫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着:“那天我在书上看到一个词——青梅竹马。我想,咱们之间应该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吧!”
你的确“亲”了我,我也的确在“逐”你,咱们应该算是真正的“亲梅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