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和唐飞小朋友 (3)(10 / 12)
仰八叉地摊在凳子上,头疼,腿疼,浑身都疼。
唐逸飞坐在我身旁,默默地伸手绕到我耳边,轻轻地把我头顺带到他的肩上。我虚弱地扬起眼睛看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
有说出口,只调整了一下肩膀的高度,尽可能地让我靠得舒服些。然后握住我的手,静静坐着,整个人像消失于空气中,却又温暖
地存在着。
本来两人很安静,一切很和谐,可是??????
唉,我说几位护士姐姐,如果你们想看或者想搭讪唐逸飞,请自便。不要以我为借口,一而再再而三,貌似关心地来提醒我夹好体
温计,好吗?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难受得话都不想讲的病人吧!
好不容易挨到医生叫号,我竟然觉得自己是哆嗦着站起来的。刚到门口,唐逸飞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挥手示意我先进去。
从走进内科到医生旁边,医生头都没抬过,只冲我摊开手。我立刻心领神会地掏出体温计,毕恭毕敬地双手将其递到他手里。
瞧瞧,这年头做病人多不容易,还要揣测医生的所思所想,跟得上时代不算什么,要跟得上医生的节奏才行!
小时候遇到的秃瓢医生造成我心理上的阴影,现在一进医院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我就莫名畏惧。特别是眼前这位人过中年,头发
还乌黑茂密的医生。
他说什么,我做什么,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纰漏。直到他开始写病历本,我才敢低声下气地问,怎么样。
中年黑发医生手里的笔不停,冷冷地说:“打针。”
我好不容易生一次病,在唐逸飞面前当回病黛玉,摆脱了他心目中我那女超人的形象。如果要脱裤子打针,我还怎么气质怎么文艺
啊!我得吃中药,不行,宿舍不能开伙,换个法子。
我踌躇半天,壮起胆子,唯唯诺诺地提议:“大夫,该打吊针,行吗?”
中年黑发医生终于抬起头好好看我,他那皱纹横生的脸上写满不悦以及不明所以。
我指指门口在讲电话的唐逸飞,嘿嘿笑两声,给了他一个“不言传,你我都懂”的眼神。
他偏头看了看门口,有瞅瞅我,突然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挑挑眉毛,笑着说:“男朋友,有什么好害羞的!”
大叔啊,正因为不是男朋友,才害羞啊!
我正绞尽脑汁想说服他时,唐逸飞已经走进来站在我身边,肯定地说:“大夫,就打针。”
大叔赞赏地点点头,特感叹地看着我道:“不错,不错。”
我的文艺,我的气质,短暂的令人心疼!
一走出内科,我怕唐逸飞误会,赶紧编理由解释:“我非典型晕针,专晕屁股,不晕手。”
唐逸飞跟逗宠物似的扫扫我头顶的发,又搂住我的腰,笑得很和乐:“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坐在注射室的高凳上,小护士已经高举针筒,做出凌空摊针这个最
可怕的动作了。唐逸飞还站在门口,将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冲我明媚地微笑,一点儿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我忍不住哀怨地看向他,委婉地问道:“要不,你到外面等我?”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他执着地摇摇头,做出给我打气的样子,坚定地说:“我怕你晕针,得守着你才放心。’
我含恨回头,又眼巴巴地望向小护士。我认得她,我量体温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出现过不下三次。我幽怨地撇撇嘴,女人心,你懂的
。
“护士,能不能请他先出去。”
小护士妩媚的眼波流转过唐逸飞,又不屑地扬扬下巴示意我脱裤子,她举起针筒,仗着手拿凶器,盛气凌人地回答:“他,我管不
了。只要你不跑就成。”
一朵花儿开,顿时我就一朵花儿败了。我扭屁股使劲儿转往与唐逸飞相反的方向,咬唇迅速扯下裤子后,忙把整个头埋进大围巾里
,委屈地塞了满嘴的毛线。我不小心斜睨到唐逸飞,那家伙总算识相,已侧过身。不过,我看见他握拳抵在唇边,嘴角分明上扬的
厉害。要命的小护士因为打发,不断要求我再把裤子拉低一点,再低一点。
我的文艺,我的气质,咱们就此永别吧。
反正我裤子也脱了,脸也丢了,打针嘛,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知小护士针推得极慢,要多不舍就有多不舍得。针筒里是青霉素,又
不是肉毒杆菌,你精贵个什么劲儿!弄得我进医院是内伤,出医院就变外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连打了一个星期的针后,我终于明白了。只有唐逸飞陪我打针,不管哪个小护士必然放慢退真速度到极致,大有不把我打瘸不罢休
的架势。如果哪天我自己去的,肯定吸口凉气的工夫,针就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