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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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绍筠得知叶昔昭的喜讯之后,忙遣了蔚公公去侯府道喜。
天气一日日暖和了起来,午后百无聊赖,她去了御花园漫步,迎面遇到了淑妃。
淑妃屈膝行礼。
虞绍筠居高临下打量着淑妃。将养了一个月,整个人也没恢复过来,施了厚重的脂粉,也无法掩饰那份憔悴失色。后宫女子,有一部分,是因着那个男人的恩宠、冷落而得意、失意的。沉了片刻,她才漠声让淑妃平身。
淑妃起身时,视线落在虞绍筠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虞绍筠没再理会她,缓步走向别处。
御花园里的花,经由花匠潜心打理,总是比宫外的花开得早一些、艳丽一些。一处的花凋零了,另一处的花又开了。赏花人总有得看,花却难有常开不败的。
这情形多像这后宫里的女子。
转过一道弯,看到了钟离烨的身影。他面前有一个面生的侍卫,正在低声回禀什么事。
虞绍筠站定身形。
钟离烨一摆手,命侍卫退下,缓步到了她面前,“难得你也有这份心情,我陪你走走。”
虞绍筠笑着道谢。
钟离烨一面走一面道:“有人向我举荐了几名女子,已送至京城。”
“是么?”虞绍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钟离烨商量她,“都是出挑之人,我却没甚兴致,不如打发给重臣吧?”
虞绍筠目光微凝,“皇上的意思是——”
“永平侯子嗣艰难,你一直记挂此事——”
虞绍筠目光转冷,“皇上这话到底是何意?”
“你或是母后传道口谕,将看着合眼缘的人赐给永平侯。”
虞绍筠微微挑眉,现出一丝凌厉,“皇上若是为了永平侯子嗣艰难之事,赏赐大可不必。永平侯夫人已有喜脉。”之后眉目舒展开来,“臣妾倒是觉得,后宫嫔妃终究是少了些,若有佳人,皇上不如留为己用。”
话很不中听,可是,她持续太久的平静如水的情绪有了起伏,却没来由地让他有了一丝愉悦,“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着实不易。”
虞绍筠语带轻嘲:“臣妾意在提醒皇上,天子为朝臣赐婚再常见不过,为朝臣赐侍妾却实属罕见。这等事皇上做不得,臣妾更做不得。”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是昏君行径——这话她没说出,眼角眉梢却已流露出来。
钟离烨闲闲问道:“我执意如此呢?”
“臣妾万不敢从命。”
“若是将永平侯换成别人呢?”
“有何差别?”
钟离烨笑起来,携了她的手,“与你说笑几句而已,不需当真。永平侯夫人有喜之事,我已有耳闻。难得一对有情人,我怎么会让他们平添烦扰。”
虞绍筠半信半疑,认定他这话是个引子,必是有了什么打算,敷衍一笑,静待下文。
果然,钟离烨话锋一转,“永平侯夫人是贤妻,使得永平侯心无旁骛为国尽忠。毅勇侯夫人却是大相径庭,使得毅勇侯无心尽忠,愈发懈怠。既如此,我也只能找个明白事理的女子去服侍他,时时提醒他恪尽职守才是正道。”
虞绍筠惊讶不已,“皇上……”思忖片刻,猜测道,“你请太后为毅勇侯赐了侍妾进府?”
“没有。如你所言,这等事你做不得,母后也做不得,谁若听闻,就晓得是朕的主意。与其连累你们被言官诟病,倒不如由我来做这个恶人。那女子已随密旨进了毅勇侯府。”
虞绍筠沉默下来。原来他已有定夺。也许萧旬只是个开端,下一个就是她的大哥,她其实无从阻止。
想想记忆中懒洋洋的萧旬,想想自己入宫后萧旬与大哥同时暗中扶持自己,再想想听闻到的萧旬与乔安几年走来亦属不易,不由无声轻叹。
钟离烨与她道别,返回养心殿的时候,她望着他的背影,笑意苦涩。待他本无二心的人们,正在一个一个被他怀疑被他伤害。他是不是要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才会明白自己不该听信谗言,才会明白所做一切都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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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子,且是随着皇上密旨入府的,乔安震惊之后,啼笑皆非。这不是赐婚,是让人连抗旨的理由都找不出的荒唐事,总不能说府中安置不下一名女子吧?
叶昔昭在这同时得到了消息。
不论是谁赏赐的女子,都可不闻不问。
那么,皇上本意是不是让那女子刺探萧旬诸事。
而若这么推测的话,意味的是不是皇上不再相信萧旬了?又是因何而起?
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萧旬出事,就是杀身大祸。
念及此,不由入骨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大概又是半夜,不用等哈,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