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个人的棋局(8 / 10)
,只是希望心湖可以理解明兄这种古怪个性的来由;心湖本来还是排斥接受明兄是好人这件事,但是潜移默化地,就会被这些听闻和自己所见慢慢导向接受明兄那些缺点的方面——而让这些缺点转为优点,就是长梳的推进。”
许心湖淡淡道:“长梳会出现在巷子和妙允‘偶遇’,也是你们的安排了?”
“的确是。”傅七夕故弄玄虚地说着,“人往往能观人而不能自观,所以需要一面镜子来映射自己。长梳对于当时的心湖来说,是最好的一面镜子。我想心湖和妙允姑娘拜访长梳的那一夜,应该是受益良多吧?”
许心湖没有反应。
“除了看到原本看不清楚的自己的一面,还透过那面镜子看到了明兄的一面。猜心姑娘夜宴前的那个早上,心湖忍不住到明兄书房理论。还记得说过什么吗?心湖说: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他,他的人和表情一样,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听到这里,众人都看向有胆说过这句话的许心湖。
“明兄提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明兄是被说中了,以明兄的个性,他不会任由人这样教训,所以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由长梳这步继续走下去,但那句话之后,我想明兄是没有犹豫的必要了。”
许心湖道:“不用说,之后我父亲那件事也是这局棋的一步,让我感激之余卸掉防备,才好掉入圈套。”
“这件事最好还是由明老爷来说明比较好。”傅七夕将话丢给明老爷。
明老爷放下茶杯,稍稍回神:“这件事上,我的确是放任如许去做,一来我身为商会首推,不方便插手明帮亲家,让裴家有个借题发挥的话柄;二来其实这件事发生几个月前就有所预兆,当时提醒我的人便是如许,所以我想他有自己看待这件事的想法;第三,这件事的处理是如许主动要求去做的,如许很少这么主动参与商家的事,所以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可以做成什么样。”
“这么说明少爷在苏州那七日的一切举动,老爷都不知道?”许心湖问道。
“的确是。”明老爷点头回答,不过他又补充道,“不过暗中联系到迟老板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这些年,裴家做大,妄想吞并江淮一带,常出北货的迟老爷一直看不惯,只是碍于不想波及江淮一带有联系的商家,裴家又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没有出声,但是裴家的把柄就一直陆续地被迟老爷收在手里,以防万一。本来我是不知道如许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然他也不会第一封信就写给迟老爷。不过现在这样一想,我倒是知道了:既然这些年从不碰我生意的如许私下有这么多的商家合作经验,料想当中一部分商家和如许的私交也是不错。如果不然,迟老爷也不会仅凭一封信就放心拿出所有牵扯众商家的把柄来给如许。”
“明老爷猜的不错。”傅七夕突然插话,“明兄和迟老爷的确合作生意的确不错。”
许心湖结论道:“所以一切都在明少爷的掌握之中,他只是想借由这件事让我求他,在他面前出丑。”
傅七夕摇摇头:“不是的,那一次明兄的目标并不是心湖你,而是白先生。”
“白先生?”许心湖问道。
“迟老爷私下常和明兄提到迟少爷,也就是白先生,所以白先生的事,明兄知道的很多。”
万世突然想起什么:“哦!所以那一次我毁了白先生的计划,明大少袖手旁观都是做给白先生看的?”
“没错,刺激白先生,才是明兄的目的。”傅七夕继续说,“白先生本就是个做事随性的人,可惜一直觉得被束缚着,所以意气用事决定出走游历,这份年少轻狂,是无可厚非的。白先生的问题并不在于那不合时宜的随性和对现实束缚的不满,而在于他从小看多了官商的嘴脸,不能融入和接受父亲的作风,更不愿意以后自己也加入这个真真假假的行列,开始一味反对迟老爷。”
万世似乎明白了点他的意思:“为了反对而反对。”
“正是这样,迟老爷和白先生的矛盾才激化成出走的局面。白先生自立门户创立七分綉,也是为了向父亲证明一点:父亲的方法作风不一定就对。用自己来试法,等有一天把想法传达给父亲——这一点上,和明兄简直不谋而合。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明兄会这么在意白先生的事。”
万世又不明白了:“既然想法差不多,为什么还要刻意刺激和阻止白先生,逼着白先生呢?”
“因为白先生也需要一面镜子,也需要一个‘长梳’,才能让他看清楚,那坚持了许久的想法是错的。”
“错的?”万世更不明白:“如果白先生是错的,那明大少要是和他想法一样,不是也错了?”
“不对的东西,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是对的。”傅七夕说时有点无奈,“明兄打从有和白先生一样的想法那一天开始,就清楚知道是错的。”
“是错的还要坚持?”万世简直不懂那个怪人。
“‘世上的事并非只有输赢对错。’”傅七夕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怀念一个人。
许心湖对这句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