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携手同归去 (2)(1 / 2)
走去,林夕看到田园人影稀薄,黄昏将至,快是夕阳红霞,一片暮山垂紫的景象,袅袅炊烟早就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白发苍苍,牵手并济,踩在不太宽敞的田间小路,走过纵横交错,踏过还染着冰霜的茵绿,却是笑声依旧,如古钟声,回荡不绝。
朝着前方走去,林夕却突然见到一棵长得嶙峋的怪树,差不多参天,没了茂盛,只剩下枯枝根根纠错,却也是密密麻麻,漆黑的树干,就像是已经落幕的天空般,深邃。
而枯树旁,却有一件破旧的小庙,正发出淡淡的火光,走进去,林夕看见一尊破烂金身已经脱落的佛像,铜绿染在在那手指上,破旧不堪。
却有青灯在下点燃,枯坐着一个面色饥黄的老僧,而盘坐在老僧旁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两人的中间,是黑白交错的世界。
“施主好棋艺,可一心杀戮,染得一身戾气怕最后也是难以自暇。”老僧淡淡地说。
而一旁的公子已经却突然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说道:“老师父真是高人也,在下佩服佩服。”
“善战者百战而不殆,可这围棋始终讲究一个围地多者胜,最上乘,乃是善阵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老僧淡淡地说着,又下了一步,一棋白子落下,像是敲定了收官结尾般,公子猛地起身一拜。
“老师父,小生懂了。”
老僧只是淡淡地笑着,说着:“唯求公子功名利禄之后,为这菩萨,求的一身金身琉璃心,普渡世人求她一身暖。”
这时,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沙枯叶,吹起了林夕脚旁的轻纱,林夕似乎是觉得,这尊不知名的菩萨,与自己好像有几分相似。
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可那老僧却只是站在了黄灯之下,加了一根灯芯,添了油,却不说话。
林夕看着这一幕,像是明白了什么般,深深地点了点头,缓缓从破庙里边走了出去。
不知几何,却是走了很久。
旧城依旧,还带着破瓦青砖,已经是破损了的竹筐在地上,随风翻动,四处却是传来了呻吟不断,痛苦者伸出手,祈求般奢望着什么。
走到一旁的石桥下,只有那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是个过客,却记录下来了什么。
那边有一个女孩儿,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无助的表情,像是承受不了夜的黑般,竟莫名地哭了起来。
这时,一道温柔的男声从旁边角落传出,一张已经破烂却很干净的草席从那边递了出来,伸到了女孩儿的面前,而草席上,有一只很脏的手臂,可手掌却干净无比。
“这个,你且先用着,别担心,洗干净了的,连我的手也是。”一个邋遢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说道。
女孩儿有些惶恐地不知所措,想要伸出手,却始终没有动静。
“放心吧,我替你守着旁边,若是你信的过我。”说罢,男子走开了,走到石桥的外边,像是忠心的守卫般。
女孩儿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躺在草席上,蜷缩着,安静地睡着了。
一夜未眠。
林夕看着天边的夕阳缓缓升起,而那男子却也只是轻轻喊醒了女孩儿,说了句:“我替你找一份早饭。”
女孩儿点了点头,突然地笑开了,而那种因为恐惧才有的阴霾,已经灰飞烟灭了。
何所谓幸福,林夕忽然在这一刻想要泪盈冲眶,心中却有无限的哀凉和婉转,仿若种种的景象都是意有所值,她无端端的想到了一句,“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手上一冷,她惊愕的发觉自己的手掌忽然就变得透明了起来,眼前还是那个邋遢破败的男子和女孩儿款款的说着话,温柔又体贴。
眼前也还是刚刚的老树参天,破庙肃穆,老僧依旧合眼轻叹,那局棋恍若没有被人摆布过。
远远,她看见老僧拈起一枚棋子,嘴角挂上笑。有人说佛在云端拈花一笑,醉了多少流年。而此刻这个老僧脸上的笑,竟让人不由心生悲凉。
那笑是嘲笑,笑得是世人的什么?
是功,是名,是利,是禄?又或许是自诩的太上忘情,再或许是传诵的恩爱百年。画面忽然的转换,让她有些受不来,头重脚轻的昏转中,林夕把住了身边的一只栏杆。
耳边似乎有谁在大声呼喝着,“夕儿!”手腕处一紧,林夕还在纳闷为什么那截雪白的栏杆就变成了一只分明骨节的手掌,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腕,纳闷用力,仿佛是在害怕她一个不慎就和刚刚的恐惧一样,灰飞烟灭。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林夕噌的从床上坐起,她才惊觉自己的枕边和发鬓都已经渗进去许多汗水,用手一摸,冰凉凉的,环视四周,还是刚刚入睡时的摆设,红木的桌案,宽凳的柳木凳子,墙上挂着晾着的刚刚写好的丹青,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没有改变么?又或许有什么已经在悄然变化。
“作梦了么?”白衣的男子爱惜的为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那些细密的汗珠被他的袖子轻轻拂过,片刻就被擦拭个干净,露出原先光洁的额头来。男子触手一摸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