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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斥:“小白粗鄙,要说,诚彼娘之非悦!”
萧白:“…………”
再后来,萧白长大了些,成了个翩翩少年郎。
养尊处优加之基因绝好,萧白的模样和身段自然都是极佳的,尤其是脸上一边一个的小酒窝,让其未语便带三分笑,添了几分平易近人,减了不少富家公子哥儿高高在上的凌人之气,上到九卿下至平民,几乎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堪称交友满京华。
不过,却就是有一个小丫头,打从第一眼便看他很是不顺,并当即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字,改了一下发音,称呼其为——‘笑白痴’。
说他整个儿就是一小白脸,笑起来,浑身脑袋的痴傻德性……
萧白受了打击,一怒之下跑到军营待了一年,卯足了劲儿的把自己整成了麦色肌肤阳刚十足,虽然酒窝仍在,但顾盼间自然而然带着的凌厉之色,便是颊上的旋儿再深,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可爱’一词了。
结果,那姑娘瞧见了,却小嘴一撇:“你就算晒黑了,面瘫了,也仍然是个白痴,笑不笑都白痴,只不过从小白痴变成了大白痴!”
萧莫豫听闻此事,倒是不捶桌大哭了,反而很平静,拍拍沮丧至极的孙子的肩膀仰天长叹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了,苏家老儿是在报复。他们父子俩是恨你爹呀还是恨你爹呀还是恨你爹呀……”
萧白:“…………”
长辈之间的感情纠葛,萧白略知一二,不过因为彼时尚小,基本不能理解。待到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却又不想去理解,只盼能永远懵懂。
父亲的侍卫四妹,与北齐皇帝手下一个名叫胡三的人交情很好,每年草长莺飞的时节,两人都会分别从各自的处所出发,长途跋涉的去草原碰面,只为了在一块儿喝喝酒打打猎聚上个十天半月。二十多年了,从未间断。
父亲的雪狼战风,成了占山为王的狼群祖宗,与那母苍狼形影不离十二载,前几年先后死了,算得上寿终正寝,间隔不过半日。
一个是相知不相守,一个是双双赴黄泉,幸,抑或不幸,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天的月色不错,萧白闲来无事,便去找堂姐赏景。
刚进宫,就听现如今已是清秀佳人的太子殿下愤愤然骂了句:“真他娘的不爽!”
萧白笑哈哈接道:“一国储君岂能如此粗鄙?要说诚彼娘之非悦。”
“呸!对那种不识抬举的东西,还讲个毛的斯文!”
萧白于是知道了,准又是那个家伙惹出来的祸,或者说,也只有那小子才能将已经几乎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之境界的堂姐,惹得不顾形象的暴跳如雷。
抬醉眸,蔑王侯。
那落拓书生,满腹才气,却是一身傲骨。
堂姐想用权势地位来迫其低头,只怕用错了方法。
不过,如此天差地别的悬殊背景,又有什么法子能执手并肩呢?
萧白想了想,无果。
不欲做了堂姐盛怒之下的炮灰,遂悄悄掩门而出。
至庭外,但见月色如水,映得远处池塘一片洁白。
就像,那年的雪。
萧白记得,在他小的时候,父亲笃信各种教派,佛教道教喇嘛教伊斯兰教……只要是个神灵,他都信。到处建神庙塑金身,为楚国的宗教事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按照母亲的说法,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老神棍’……
父亲不求财,不求权,只求一个‘平安’,只为一个人求。
萧白十五岁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鹅毛大雪不休不止下了七天七夜。
母亲安详的睡着,带着微笑。
父亲拥着她,为她梳头,一下一下,温柔而细致。
青丝如墨,穿过手指的缝隙。
母亲的头发一直都非常漂亮,又软又滑,如丝如缎,没有半点杂色。
外公说,‘紫绛草’虽有逆天抗命之效,却到底因为延误了时机,怀孕产子亏了气血,而最多只能与天争来阳寿十载。
母亲却活了整整十五年,许是,神明护佑。
父亲为母亲梳好头,独自走出屋,在大雪纷飞的院中站了一宿,须发皆白。
无论再怎样努力,最后,还是只能一人,白了头。
自那以后,父亲便没有再踏入供奉神灵的地方,半步。
收回目光,萧白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个总是骂他的姑娘,低下头,笑了笑。
其实有的时候做个白痴,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圆满啦!灭哈哈哈哈…………
亲爱的们,正文是洗具哦,大大的洗具哦!我说话算话哦!!
至于番外,相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铺垫,你们现如今看起来也一定很欢快哒!对吧对吧~~
其实,这篇文我自己还是很喜欢的,里面的角色无所谓善恶,做的事情也无所谓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自己的选择,还有,自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