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2 / 2)
薄太医道:“办法是有,在切下生长的另一半的同时马上缝上另一根补上缺口,便可活命下去。”
哪个男人会愿意平白切了JJ奉上,姜糼容暗暗嗤笑了一声,在看到李宗权将目光投注到李昂身上时,霎那间就明白季唯那话的含意了。
季唯这是在逼李逸在亲爹娘与李昂之中做选择。
李宗权若不是那么无耻,为了自己活命把主意打到李昂身上,李逸还会尽力保他无事,他把主意打到李昂身上,竟想割了李昂JJ缝到自己身上,李逸焉能容忍?
果然李逸面色沉了又沉,眸底怒焰高燃,李昂领会了李宗权渴切哀求的目光里包含的意思,愣了愣傻傻道:“爹,你要切我的缝上?”
他那神情下面的那句话无疑是要同意的,李逸一把截住他的话,对季唯断然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侯将相又哪来不同?季大人只管禀公执法,皇上不会怪罪的。”
孟沛阳枉死案落幕,李宗权死刑,薄太医终身徒刑,白氏监禁十年。
主谋设计孟沛阳枉死又设局害死姜糼容的粉妆,两罪并处,处以死刑。
季唯宣判毕,粉妆定定看着季唯,面上神情变幻莫测,有恨,有怨,有叹,有敬,只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好半晌,她的目光越过季唯投向季唯背后的公正廉明四个字上,幽幽道:“爹,娘,你们会怪我吗?”
语毕,粉妆飞身朝公堂外奔,差役还来不及拦阻,砰一声响,她撞上衙门门框,头上鲜血狂涌,身体缓缓滑倒地上后,鲜活妩媚的眸瞳闭上,艳如夏花的粉面染上死亡的苍白。
执念终成祸,害了她自己,害了许多人,也间接害了季唯。
案子了结了,季唯便要为打死韩夫人一事自请死罪了,姜糼容心如刀割。
“高夫人,韩夫人杖死令甥女,心毒手狠没有半点婆媳之情,令甥女若还是孟家妇下葬孟家祖坟,只怕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你要不要状告孟家,由官府审断义绝?”
名义上的夫妇两人均已死,义绝只是让姜糼容死后不用进去孟家祖坟,高夫人迟疑着,看着公堂一侧椅子上的姜糼容泪如雨下。
“姨妈,快答应,我要义绝。”姜糼容大喊,虽然只是死后名,但是,能与孟沛阳撇清再好不过。
高夫人听不到姜糼空的呼喊,她走过去抚着姜糼容脸庞哭了起来,不多时,哽咽着道:“我替糼容做主了,我要上告,请季大人恩准糼容与孟沛阳义绝。”
一纸义绝文书轻若鸿毛又重逾高山,姜糼容看着白纸上一个个黑字松了口气,忽然间有一个感悟,自己重生后能与孟沛阳撇清关系,绝对与这纸义绝文书有关。
能与孟沛阳撇清关系与这纸文书有关,与季唯的姻缘呢?是重生后那一世的姻缘,还是缘起这一生?
季唯看起来似是对自己有情,其中是何因由?
姜糼容沉吟着,猛听得季唯道:“高夫人且把令甥女的尸身领走,本官有一话先说与夫人知,请暂莫下葬。”
暂莫下葬?他要做什么?姜糼容捂住胸口,隐隐猜到他的想法,心头抽搐疼痛难忍。
被下狱的下狱,该走的走了,季唯摘下纱帽除了官袍走下公案台,两手交放到背后,对师爷道:“将我送进牢房,派人把我杖死韩夫人一事禀报恩师。”
季唯进了牢房不久,吕风便赶来了,看着季唯老泪纵横。
“慎之,你这是何苦。”
“老师,她是我害死的,我觉得自己真该死,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不足以赎罪。”季唯双手捂了脸,肩膀剧烈抽搐,点点滴滴泪水从指缝滑落。
吕风呆呆看季唯。
季唯指缝里涌出的泪水更多了,许久后,苦涩地道:“老师,看到她满身伤痕卧在血泊中,我感到锥心剜骨的痛楚,我恨不得替她死去,我控制不住自己,那瞬间我不止想杖死韩夫人,我还想把她五马分尸。我忽然间发现,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我爱她。”
“所以,你为了她毁了自己?”吕风失神,“你与她不过是见了两面啊!”
“是啊,细细想来,只见过两面,可是,却如参天大树根植脑海里,刀剑镌刻在心尖上了。”季唯喃喃道:“老师,我在看到她死去那一刻才明白,在李府见到她第一面,我就已经动心了,她出嫁那天看到她的手,我已经坠进去了,可惜我从没经历过感情,不明白不懂得,发现的太迟了……”
李府命案那日初见姜糼容,姜糼容平静地与他对视,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毫不露怯,并且,半分没有迷惑于他的美色,当时他便微有失神,心中只觉得,这样的女子是那样的可亲可敬可爱。
姜糼容成亲那日街上偶然相遇,花娇中那双平静交迭着的美好的小手后来经常在他梦里出现,他在迷梦里一次次惊醒,却因没有经验,没理清自己的失落痛苦心酸等思绪是为了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