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1 / 2)
“二皇子误会了, ”方承仁又行了一礼,冲着陆云青道,“草民没有这个意思,胜败乃兵家常事,穆国没有用卑鄙的手段,他们既以实力堂堂正正取胜, 亦能使归城百姓过上好的生活, 我方承仁便甘拜下风, 让出归城, 有何不可?”明明是败者,可他这一番话说得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外仙人风范,倒丝毫不显狼狈, 优雅得如同一个出门赏乐的贵公子一般,闲适淡然。
但又怎能说他不失意呢?归城是他方家人的城, 他没有守好祖宗的基业, 被穆国抢了去, 纵使穆国君主英明, 能使百姓和乐,可他却没有做好一个城主,是他对不起先祖。虽然心中不悔, 可愧意仍在。只是他掩饰的很好罢了。
不过他这一番话说下来,也没几个人在意他是不是失意了,因为如此直白的一番话,才真真正正地算是狠狠给了人一耳光, 而这被扇耳光的,自然是陆云青和陆靖炜了。两人刚刚才义正言辞说了一番讨伐穆国的话,可怜身都还没转,方承仁就来了个大反水,简直是让人当场就懵了。
这边陆云青的话被打断,陆靖炜被倒打了一耙,两个人还愣在那里没有回过神呢,穆简就率先站起来怒声道:“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说我穆国手段卑鄙?我穆国如何卑鄙了?敢问连方承仁本人都说我穆国光明正大,你这卑鄙二字从何而来?又怎么说得出口?当着我穆国人说出此话,就不怕坏了我两国邦交吗?”他这话说得巧妙,紧紧抓住手段卑鄙这四个字不放,要将一个侮辱友国的帽子扣在陆靖炜头上,却绕过了陆云青。一来陆云青语焉不详,没有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二来陆云青是代国的皇帝,若是质问到他的头上难免会把事情闹得过大,若是出了什么事,穆简也不过一个世子,还真不一定担待得起。
所以现在陆靖炜已是被问得哑口无言,毕竟刚刚他的话还言犹在耳,毫无可以反驳的地方,只愤愤地盯着方承仁,脑子里却有些想不明白方承仁为何会反水,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方承仁却只是站在那里,身姿挺立如一棵白杨,自有风度。
“炜儿!”陆云青怒喝了一声,仿佛自己先前说过的话都不存在一般,“还不快向贵客道歉?”
穆简冷着脸没有说话,显然一副你们不道歉不作出赔偿的话我就不罢休的样子,等着陆靖炜的反应。
“对……对不起……”从小骄矜惯了的人怎么会常说对不起?此时的陆靖炜显得很不习惯,却还是得别扭地躬了腰告罪道:“先前是本皇……是我失言了,还请各位原谅。”
穆简冷哼一声,却仍不接受陆靖炜的道歉:“今日二皇子带来一个方承仁,不知明日是否还会带来一个李承仁、王承仁呀?”
“是……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陆靖炜咬着牙道。
“诸位,子不教父之过,炜儿无礼,全是朕的教导无方,请放心,日后必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今日宴会过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另外,也会给各位一定的赔偿。”陆云青也是满面的严肃,还向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看着甚是真诚,不过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好说了。
穆简终于脸色缓和,方才坐了下来,不过仍是不很开心道:“还望代皇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见终于缓和了穆国来使,陆云青方才松了一口气,也坐下来,不由再次狠狠瞪了陆靖炜一眼,本来还想着这次洗尘宴过后就放了陆靖炜,不过看这小子不懂事的样子,还是再多关他一阵子再说。
他望了一眼仍站在殿上的方承仁一眼,心知现在就该处理方承仁这边了。于是面上换了温和的笑,道:“想必方先生一路过来也累了,我这就派人护送先生回落脚处,可好。”
方承仁也是笑道:“实在劳烦皇上了,草民知道来时的路,让二皇子的护卫送我出宫,我自己回去就好。”谁知道这对心情不好的父子会不会拿他开刀?陆靖炜他尚可对付,可陆云青可就麻烦了,是以还是推脱掉的好。
“既是如此,那便让护卫送先生出宫吧。”陆云青点点头,也没有再强求,只想着快些把这个麻烦送出去再说。
“草民告退。”语罢,方承仁也便随护卫转了身,潇洒离开。
这下气氛总算不那么凝重了,没过多久,大殿上又是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仍然是觥筹交错,丝竹之声缕缕,每个人都笑得彬彬有礼,谈笑间无任何不快。
当然,陆靖炜并不显得高兴,而且大口大口地灌酒,明显是一副气闷的模样。也是,在前面连受了两次挫折,谁能看起来很开心?
而主子不快嘛,下属自然是要想办法开解的,是以站队陆靖炜这边的官员纷纷在敬他酒时想了不少的好话,想要让他放松点儿,心中郁愤的陆靖炜也是来者不拒,通通都接了下来,一杯杯酒灌进肚子里,人也渐渐有些醉了,是以在看见起立向着陆云青敬酒的安玲珑一拂袖子险些扫到他的桌子时,并没有注意到她宽大袖袍下的手,微微弹动了一下,只是闻到一阵香风,馥郁醉人的处子香气,让他觉得小腹微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