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1 / 2)
陆云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继续寒声说道:“皇二子陆靖炜,于宴席上出言不逊,得罪穆国贵客,杖十,另罚其禁闭三月,不得出府, 及其俸禄一年, 望其静思之, 勿再犯。”这话说得却很维护陆靖炜了, 只是杖刑十下,还有禁闭和俸禄,比起秽乱宫闱的大罪来说实在是轻巧过了。
陆靖炜听了这惩罚后也终于止住了自己歇斯底里地哭泣求饶, 心道父皇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正想开口说要理一理自己的衣裳再回宴会, 又见陆云青闭了闭眼,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虚弱:“即刻执行。”
“是。”吕公公捏着嗓子小声说道, 随即往回而去, 准备叫人过来行刑。
“给他们带件衣服过来,免得脏了人眼。另外,”陆云青又吩咐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余知情人,赐死。”
哭喊声顿时四起。
吕公公又应了一声, 方匆忙去了。
陆云青没有理会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只是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痛,他转了身面对着陆靖炜,低声道:“老二,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府里思过吧,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把你大哥的位子给你。”说罢便等在了原地,用手扶住了凉亭的柱子,只感到今天的太阳格外灼热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徒留陆靖炜僵在了原地。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清楚。却清晰地感到了周身的寒冷,他的直觉告诉他,从此,他将与皇位无缘。
然而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做,父皇先前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法外施仁,怎可能还听得进去他的话?
一时间凉亭处,除了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们,只有三人伫在原地,一人站着手扶柱子,一人跪着僵在原地,一人蜷缩着凄厉而笑。
很快,吕公公带了人回来,分别将陆靖炜和韩婉儿一众人带走执了刑,只剩吕公公小心翼翼跟在了陆云青身后。
陆云青低声问道:“小吕子,你说朕这些年是不是不该这么宠着老二?”吕公公嘘声不敢回答,再抬头时竟见自己服侍了这么些年的主子身形晃了晃,随即倒下。
他尖声叫了一句:“陛下!”匆忙上前扶住了陆云青,又冲着还未走远的人喊:“快宣太医!”一面又死命地摁着陆云青的人中,可惜,陆云青只是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
直到太医匆匆赶来,把陆云青搬回了其寝殿内,细细诊了一番脉,又一针扎在了陆云青脑门上,陆云青方才悠悠睁开眼睛,眼露迷茫:“朕……这是怎么了?”又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不禁怒火攻心,险些一个白眼又晕了过去,艰难吐了两字:“孽……子!”
一旁太医连忙跪下急声道:“陛下请切勿再动怒!”随即才慢慢解释道:“方才陛下便是怒火上涌,激起了血气,冲击了大脑,方才晕过去了,还望陛下勿要动怒,臣先为陛下开一服平复气血的方子。”
陆云青不由苦笑,怎能叫他不怒,他这是怒子不争啊,想起了什么赶紧转向一旁候着的吕公公道:“小吕子,朕晕过去多久了,宴会如何了?”说着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吕公公赶忙上前扶了自己的主子起来,低声说:“大约有半个时辰了。宴会上已经有些乱了,多亏了太子殿下施压,方才勉强稳住了局面。不过现在穆国使团的人还有少数大臣还是闹着要见您呢,您看是怎么办?”他想想,又问了一句:“还有,穆国的安小姐应是知情的,请陛下明示。”
陆云青一听便想站起来,却被太医摁着躺了下去,说是他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起来多加走动,不得已只有又躺了下去。他想想,招手让吕公公贴耳过来,吩咐道:“你让太子把场景先稳住,去将穆国使团的人请过来,我要单独和他们谈谈。”吕公公赶紧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前去大殿上宣人。
“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陆云青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又指指太医,“李立留下来。”李立便是这太医。
等到众人散去,陆云青的眸子里方才显出一种疲态来,他无力地望向李太医,问:“实话说吧,朕还有多久可活。”
太医慌忙跪下:“微臣……微臣……”他本想用话糊弄过去,却无意间瞥到了帝王的怒容,不由一软,道:“最多……最多不过三个月。”
“呵,三个月,”陆云青冷笑了一声,脸上也显出了一种衰容来,“这人呐,果然是病来如山倒。”这几日他的确是觉得常常头痛,没想到今日竟然一怒之下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也是全身无力,连坐起来都很勉强。他已预料到,自己的日子或许不多了。
太医跪着不敢接话,陆云青索性闭上眼睛养神。寝殿里静默了一小会儿,吕公公在殿外细声询问道:“陛下,穆世子他们来了。”陆云青方才睁开眼睛,低声道:“李立你先退下,让他们进来。”太医听了,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四个人站在他的榻前,行了礼问了好。他眯着眼打量四人,文轩冷若冰霜,穆简神色如常,还带了一点公式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