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不立立住了(1 / 3)
张和忠如实说道:“救不活也死不了,便是活死人。”
方泓拭了把眼泪,走到方采言床边,终是忍不住痛哭失声,方府的丫鬟仆从一见老爷哭了,纷纷跟着抹眼泪。
人群外面的映荷听到哭声,知道大事不妙,想着挤进去看看自家小姐却被从屋里出来的人挤到另一处去了。
这伙出来的人群,正是此次跟过来的宫中妃嫔,一位是丽才人赵芷柔,一位是慧贵人闫秀慧,她们二人本来是想来看看未来的竞争对手究竟是个什么样,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都哄到自己家去了。
本来还想着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进去后竟是这样一番光景,不由得怜悯起方采言来,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命运,不禁泪眼涟涟。
丽才人赵芷柔拉过闫秀慧的手,悲戚道:“方妹妹变成这样也难说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她进了宫,像我们一般苦守,才更加痛苦,且宫中向来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地,你我二人存活至今已是万幸,像方妹妹那般没有心机的人,可如何存活!”
“是啊,”闫秀慧连连赞同,“莫说咱们皇上如今喜爱她,等入了宫说不定就有别人抢了她的风头,花无百日红,与其像我们一样苟延残喘,还不如像方妹妹一样,变成个活死人,一了百了!”
映荷听到活死人这个词,双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她也不管人多人少了,横冲直撞跑进屋内,果然看见方采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手指探到鼻尖,只隐约有一点微弱的呼吸。
她悲从心来,不禁锤着方采言的胸口大哭,“小姐呀,是谁害了你的命啊,你和映荷说好了一起进宫的,怎么就撒手撇下映荷一人受苦,究竟是谁害的你,映荷一定为你报仇啊,我定要叫那人抽筋剥骨,叫他一命抵一命!”
历默清在一旁不知作何表情,只觉得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他应该承受。
正要安慰一下映荷这个忠心的小丫鬟,床上的方采言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众人都是一惊,惊后是喜,历默清急忙上前扶起方采言,方采言一直起身子,便呕出了一大口黑血,都染在了历默清的白衣上。
方泓大惊,意欲换下历默清自己接着女儿,历默清却拒绝了他。方泓便叫丫鬟去取了痰盂,方采言一连呕了四五回血,终于把黑血呕尽了,人才虚虚弱弱地清醒了些。
因为呕血呕的多了,不免缺氧眼花。方采言环顾了一下屋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又侧过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历默清?她皱了皱眉,不过这次好像……心跳跳得没那么快了。
终于平静下来了啊,她看着历默清,终于在虚弱的脸上露出轻松莞尔的笑容,而后却又人事不知地昏迷了过去。
历默清轻轻放下方采言,知道她没事了,这才放下了心。又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赴方府的宴席。
曹荣跟在他身后,问:“皇上,张和忠张大人还跪在门外请罪,不知……”
“革去官职吧,”历默清毫无语气波澜地说,“毕竟一个医术不精的人留在太医院也没什么用,哦,对了,也不能让他危害人间,顺便也把从医的资格也革去了吧!”
“是。”曹荣笑着回答。
历默清赶到,宴席才算真正开始,席上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半点看不到之前为方采言一事的忧虑与焦躁。
另一边,方采言所居住的院子终于是清净了下来,不应该说是清静,而是冷清,因为现在院子里除了方采言和映荷,都没有第三个人了。
方采言也慢慢清醒过来,映荷正给她喂药,她捏着鼻子,勉强咽下去一口。
听到别院笙歌艳舞,不禁感慨道:“恐怕住在冷宫也就是这样的滋味了吧?”
她心里忽然一痛,莫名就联想到了陈莲玉陈昭仪,那时候她也被打入了冷宫。
映荷将药匙递到方采言嘴边,笑说,“怎么会?小姐不知道刚才皇上有多在意你呢?到时候你进了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皇上才舍不得让你住在冷宫里呢!”
“是吗?”方采言笑笑,喝下递来的药,直觉苦涩难忍,心中莫名一片凄凉。
“方施主!”门外忽然传来无尘的声音,映荷便放下药碗出去迎接。
“方施主,”无尘双手合十,恭敬拜道,“别来无恙?”
“不过一天没见,”方采言笑说,“大师说的好像很久没见到了似的。”
“不过一天,方施主却像变了个人。”无尘行至方采言床边,脸上露出慈悲怜悯的神色。
方采言知道无尘定是和自己有话要说,便打发映荷去宴席上取些食物来,然后和无尘单独相处。
等映荷走远了,无尘便从袖中掏出了玲珑玉。不过玲珑玉竟然周身布满了裂痕,表面光辉不再,显得死气沉沉,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
无尘道:“今晨贫僧正打坐念禅,怀中之玉忽然震动不止,贫僧便将此玉取出,发现上面多了几句禅文:不破不立,心死玉碎。”
方采言不解问道:“大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