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1(1 / 2)
歇息了片刻之后,虞不医才拿起了冰盆上的一支还有冒着凉气的绿豆冰棍,吃之前感慨道:“将绿豆糖水制成此物,你的小厮真是个灵活之人,若心术良正,倒可一用。”
屈檀栾笑,并没有将安小福的女儿身告知于他,只道:“的确是个有趣之人,有机会带来给你瞧瞧。”
虞不医但笑不语,斯文吃食着,他不是好食之人,只浅尝了半支便不吃了。
屈檀栾凑近了他,和他说起一些政事来,“屈修筠最近和二皇子走得有些近,我看他是想站队了。”
虞不医神色安然,“二皇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此与虎谋皮,绝非上策。”
屈檀栾托腮,似在思虑着什么。
虞不医看着他,眉一挑,“你没同你祖父说?”
屈檀栾撇了撇嘴,“这么早提点他做什么?而且,祖父就算与他说了,他指不准还小人之心,觉得祖父居心叵测,要拦他的青云路呢!”要等到他进退维谷的时候,再给他当头一棒,这样那小子才能觉悟啊。
虞不医摇头,“你这样小心机,当心牵连到国公府。”要知道,屈修筠现在是国公府的嫡长孙。若无意外,将来是要袭爵的。
“放心,到了那个地步,祖父肯定早就出手了。”屈檀栾笑道,“昨日得了消息,这小子和白兰芝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
“哦?”虞不医看着他,避过他和白兰芝曾经的婚事,只道,“他不是和他的表妹情投意合?”
“家花哪有野花香?”屈檀栾调笑道。
虞不医清浅一笑,屈檀栾这小子心思极不宽广,想来是对白兰芝的退婚还介怀,白兰芝身为定安城第一美人,才貌双绝,一会儿被他比成绿豆,一会儿被他喻成野花,好不折辱。
抿了一口清茶,虞不医道:“他那表妹是个有手段的,莫轻瞧了。”毕竟连他那个颇有心机的妹妹屈筱玉都折在她手上了。
屈檀栾转着手中的紫砂杯,生起了心思,笑道:“我得帮他好好瞒着,到时咱们可以隔岸观火。”后院起火什么的,再精彩不过了。
“你就这么想给他添堵?”
“是他先给我添堵的,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他自认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可是屈修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睚眦必报、百倍奉还的小人。若真让他飞黄腾达了,到时老头子一去,他便难以自保了。
“与其处处打压他,倒不若……成为与他实力相当、或者还在他之上的人?”虞不医提点道。
“谈何容易?”屈檀栾耸了耸肩。
“看你想不想罢了。”虞不医意有所指。
屈檀栾唇角一弯,“你这是又来当殿下的说客了。”虞不医是太子的人,与太子晏致远自幼便十分交好。晏致远今年弱冠,为皇后所出,文韬武略,仁德宽厚,确是个帝才,只是皇后不怎么受当今圣上齐和帝的宠爱,且娘家薄弱了些。
“考虑考虑吧。”虞不医凑近他,“我定是全力鼎助殿下的。”
屈檀栾垂眸,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低声道:“我觉得,将来那个位置是不是他的,还不好说呀。”他也为他担心。
屈檀栾这话说得肆无忌惮,虞不医却是一笑,“你若能相助,那胜算便能再长几分。”
屈檀栾皱了皱眉,眸色有些深重,道:“我和你不同,我若站错了队,便没有退路了。”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虞不医声音低了又低,“将来若那位登基,定无殿下之活路,抑或生不如死。可若殿下登基,定会留他一命,安度余生。这便是暴君与仁君的区别。”虞不医雪白得近乎通透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敲,“屈修筠同你,二者亦如是。”
屈檀栾眸色一深,继而笑道:“你说错了,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可不会让他安度余生。”屈府对他有养育之恩,念在屈修筠是屈府血脉的份上,他会留他一命,可仅仅如此。
“殿下仁德,是惜才之人。”虞不医最后道了一句,不再勉强。
***
自从献上冰棍后,赖明明在疏竹斋的日子是过得风生水起,常常能得到屈檀栾的召见。而一旦得到屈檀栾的召见,赖明明便磨磨蹭蹭,不赶不走,粘在冰盆旁。有一次,屈檀栾忘了让她退下,自己在榻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便看她蹲在高几边,抱着冰盆,一脸享受状。
屈檀栾忽地笑了起来,这丫头定是怕热怕得紧,他莫名地心软了一下,于是,便让她以后下午的时候在书房里伺候着,让段念给她提成二等下人,一个月二两银子,赖明明对此感恩戴德,平日干活卖乖各种用力。
屈檀栾每日午时醒来,赖明明就跟在红桑或者白菱身后,伺候他盥洗、午膳,下午的时候,屈檀栾会喝茶看书,有时下棋作画,日子过得很是悠哉,赖明明跟着一起叹“空调”,给他冲茶或是磨墨,很是珍惜这样轻松的日子。
屈檀栾看书的时候,赖明明就恭恭敬敬地立在他身后,屈檀栾忽然觉得后脑勺似有一双眼睛赤-裸裸在盯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