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4)
帽,两只胳膊上都套着小袖套,一边玩,一边捡着稻穗。还时不时地要比一比,看谁捡得多?
为了防晒,黎元元在下地之前,还特地往脸上和手上抹了香香。
那是上海出的友谊牌雪花膏,装在一个扁扁的小铁盒里。等雪花膏用完了,还可以装上碎玻璃,踢盒盒。
这盒油,是王妈妈特地给她准备的,说天凉了,秋风一吹,小心春脸。
小龙港鼻子很尖,一闻到香香,也舔着脸想擦点。
于是,黎元元就掏出小盒子,用手指头挖了一点,给小龙港和小伟波抹在了手心上,让他们自己打开,抹在脸上。
结果,三个香香的小家伙,臭美臭美地下了地。
黎元元手里捡着稻穗,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
对南部垦区所出产的稻米,她曾查过相关资料。这两天,又从王妈妈那里打听到了不少。
农场里种植的是一种旱稻,耐碱性很强,颗粒饱满,亩产也很高。在七十年中期,农科所就培育出了一种杂交水稻,亩产可达到六七百公斤。
这在当时,可不得了。
要知道,在全国其他地方,小麦平均亩产只有三四百斤,南方的高产水稻也不过七八百斤,全国大部分地区的粮食供应还十分紧张。
而垦区,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外加上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对旱稻的抽穗灌浆十分有利,也因此结穗率很高。
这就为高产奠定了基础。
在农场里,生产的稻米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调拨到了外地。直到后世,垦区出产的稻米还广受欢迎。
这种大米,不但口感好,有嚼头,因为耐碱性强,还能起到一种抗癌防癌的功效。每年一到收获季节,新米就被抢购一空,还创出了自己的品牌。
当年,那些返城的沪上知青们,大部分都已经退休了。
在与边疆南部建立了经贸往来之后,这种大米也出现在了沪上。可惜数量很少,偶尔能买来吃吃。
就像她的爷爷奶奶,一吃到来自边疆的大米,就激动得想流眼泪。虽然,他们那边主要种植小麦,可这种亲切感却依旧。
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用十几年的青春和热血开垦出来的土地,那里有着青春的记忆和无上的荣光。
理想,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可在当时,却是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几十年后,能吃到当年那片土地上所种植出来的大米,又怎能平静?
一年一度的秋收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工作。
打谷场上,一片欢腾。
晒稻谷的,扬场的,装麻袋的,过磅的,欢声笑语忙个不停。
三连的旁边,就是打米场。
这是营部专门设置的打米单位,有两台打米机,负责为十几个连队打米。打米场周围有几个大仓库,里面存放着一批大米和稻糠。
连队里每月发放口粮时,就会去打米场拉一批大米回来,按照户籍人口分配给职工家庭。
每年,一到新米下来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喜欢闷白米饭。黄昏时分,连队里到处都飘散着一股米饭的清香。
闻到这种味道,就令人陶醉不已。
黎元元不由得抽了抽鼻子,大米饭可真香啊。
(2)秋意浓
十月里,地里的瓜秧子已经掐了。
连队里的职工们分到了最后一批西瓜和甜瓜。
有会挖菜窖的,就把自家的西瓜和甜瓜存放进去。
在菜窖里,先铺上一层厚厚的沙子,然后把西瓜和甜瓜埋进去,能够保鲜、保甜,还可以存放好久。等到想吃的时候,就掏出来一个,切开来,味道一点也没变。
这是一种古老的保鲜方法。
如果存放得好,能一直到放到冬天。
到了下雪天,抱着火炉吃西瓜,是一种怎样的意境?
光想一想,就觉得很美。
像田根宝这样的沪上知青,对挖菜窖之类的一点也不在行。
可一些老职工,懂得可不少。
在自家的菜窖里,不但存了西瓜和甜瓜,还存了一些新鲜蔬菜,像冬天比较稀罕的青辣椒,还有洋葱、胡萝卜、青萝卜、南瓜、大白菜等。
这样,在冬天里就有蔬菜吃了。
这几年,田根宝也学会了存放萝卜。
他在小棚子里挖了一个坑,运来了一堆沙子,把胡萝卜和青萝卜都埋在沙子里,这样就能保存好久。等到挖出来时,脆脆的,水水的,吃起来一点也不糠。
而王慧珍,在山东老家时就学会了晒干菜。
从九月份开始,就陆陆续续地晒了一些干豆角、萝卜干,还晒了一点点甜瓜干,准备放到过年时吃。
十月份,地里收了豆子,就开始捣鼓着晒豆酱,晒西瓜酱。她把两个大缸,天天摆在太阳底下,上面蒙着一层白纱布,还撒了一把花椒,防止招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