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间计 (1)(10 / 11)
耶律金贵的从人见主人讨不了好,一声吆喝,各拔兵器,围了上来。
段子介使个虚招,跳出战圈,寒光一闪,也把刀拔了出来,刀锋指着耶律金贵,冷笑道:“辽狗,想倚多为胜吗?来吧。”
耶律金贵呸了一声,道:“龟儿子宋猪才喜欢倚多为胜。”他接过一把大朴刀,喝道:“你们站一边去,看爷爷教训这宋猪。”
二人虎视对峙,便要一决胜负。忽然,有人用契丹话大声喝了一声什么,便见耶律金贵的从人让开一条道来,一个穿着契丹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段子介见此人神态温文可亲,唯有眼中流露出一丝坚毅果敢的光芒,倒不由吃了一惊。再看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大宋官员。
来人便是契丹正使萧佑丹。他本是借游玩为名,想从汴京市民的闲谈中多了解一些信息,正好路过碧月轩,便看到耶律金贵一行的马车停在外面,又听到里面有打斗之声,心知肯定是耶律金贵闯祸——萧佑丹不希望多生事端,连忙进来制止。
萧佑丹踱到二人面前,轻蔑的瞄了耶律金贵一眼,暗骂道:“不知大局的蠢材。”见耶律金贵依然持刀在手,当下厉声喝道:“还不把刀子给我收起来。”那个宋朝官员也喝令段子介收起武器。
耶律金贵瞪了萧佑丹一眼,看到萧佑丹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心里便有几分不服,但终究明白这是在国外,自己是人家的属下,当下愤然把刀扔给从人,气呼呼的走回位置坐下。
段子介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兵器。
萧佑丹瞪了耶律金贵一眼,用契丹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便有从人回道:“耶律大人并没有惹他,是这宋猪先来惹事的。”
萧佑丹哪里肯信,冷笑道:“你且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我自有道理。”
那人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萧佑丹听完,脸一沉,又问道:“你说耶律大人骂了石越?”
那人点了点头,欲要说什么,萧佑丹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走到段子介面前,抱了一拳,说道:“这位公子请了,我这伙伴生性鲁莽,多有得罪,还望请谅。”他的汉语说得甚是流畅。
段子介见他和那些契丹人叽里咕噜半天,那些人对他毕恭毕敬,就知道他身份很高。此时见他如此有礼,不由一怔,抱拳答道:“他若能像你这般,也不至于此。”
萧佑丹哈哈一笑,问道:“我见公子气度非凡,敢问高姓大名?”
所谓“好汉不打笑脸人”,萧佑丹如此客气,虽然是个契丹人,段子介也不好意思失了礼数,连忙答道:“不敢,在下段子介,是白水潭学院明理院的学生。”这却是当时人的习惯,往往把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一齐说出来。
萧佑丹眼中不易觉察的闪过一丝冷笑,暗道:“果然是白水潭学院的人。”嘴里却笑道:“原来是白水潭学院的学子,我在大辽,就久仰南朝白水潭的盛名,今日能见到就读于其中的学子,真是幸会,幸会。”
段子介见契丹人也知道白水潭学院的盛名,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自豪。
又听萧佑丹说道:“如果段公子不嫌弃在下是夷狄之人,不若在下做东,一起喝杯水酒如何?在下也想趁此机会领教一下中华的风物,听公子说说白水潭的盛事。”
他语意诚恳,竟让人无法拒绝。段子介是个直性子,当下说道:“想不到辽国有你这等人物,还要请教尊姓大名。”
耶律金贵在那厢听到萧佑丹竟然和段子介如此客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正要发作,不料他刚一起身,就听萧佑丹用契丹话说道:“耶律大人要回去了,好生送他回驿馆,若惹了什么事,回来我拿你们是问!”
耶律金贵几欲发狂,狠狠地转身抓起一个酒杯,一把摔得粉碎,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萧佑丹毫不理会,只对段子介笑道:“让段公子笑话了,这种粗莽之人,只会扫人兴致。在下萧佑丹,在大辽也是个读书之人。”又对老鸨道:“你收拾一下,叫几个姑娘来弹琴,损失我来赔偿。”
段子介见他如此讲道理,好感顿时油然而生,敌意愈发减少了。笑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听到楚云儿姑娘奏雅?萧兄从北方苦寒之地而来,若能听上这么一曲,一定会终身难忘的。”
萧佑丹挑了挑眉毛,心里暗笑,须知当时天下琴技第一,首推辽国皇后萧观音,她便是太子耶律濬的生母,萧佑丹时常出入宫禁,虽然不说时时能听到,也却曾经有幸听过一两次。段子介对契丹人抱有偏见,以为契丹人便是野蛮民族,哪里知道其实契丹贵族,深受汉化。萧佑丹却也不说明,只笑道:“如此却一定要见上一见了。”
段子介笑道:“楚姑娘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以为是我们石山长呀?”楚云儿与石越雅善,京城士林传为美谈,段子介来京日久,自然也是知道的。
萧佑丹一听涉及到石越,更是暗暗留意,掏了一锭银子放到老鸨手里,笑道:“还请在楚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在下只想听听中原佳丽的仙乐,并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