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 / 5)
之目光,还是应当向南看……”
“潘先生与允叔说得不错,先前听桑直讲所言,还是局限于南人与北人,却未能深思南方与北方。”吴从龙也赞同道,“所谓南人与北人,其实皆是相对而言。我诸夏之民,皆是北人,何曾有南人 ?今日之所谓南人,或为北人之后,或为以夏变夷之民,所谓南北之辩,甚是无谓。”
“极是!极是……哎……”石越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忽然之间,便觉脑中有灵光一现,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着了,忽然激动的大声喊起来,他手舞足蹈,一时忘形,竟碰到了伤口,疼痛难忍,忍不住叫出声来。
但他却依旧激动难抑,望了潘照临等人一眼,似是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了,是了……南方之兴盛,北方之停滞,固然有其他原因,但其根源,还在于此……”
众人方以为他是认可了潘照临、曹友闻等人的见解,心里正纳闷他为何会如此激动,却听石越又说道:“……种族、文明之发展,可以有两种推动之力,一自内部,一自外部……我诸夏历千年之演化,欲再求内部之推动,进入新的境界,难免会倍感艰难,故北方之停滞,亦不足为怪——这并非是北方的衰落,而是北方达到一个高峰之后,无法寻求突破的徘徊。若不能突破,它固然难免会陷入衰落,但若能有所突破,其前途更不可限量。而南方恰在此时迅速崛起,亦不可简单视为南方的兴盛,更非简单的重复北方之历史,它亦是北方在内部无法寻求突破时,在外部找到的推动之力……”
石越兴奋的发表着自己的宏论,却令在座众人都目瞪口呆。即使是潘照临,也不曾想到,石越与众人在谈论着南北之别,但心里思考的,却是这更高维度上的事情。这种视野上的差别,让潘照临都有点似懂非懂,没有完全明白石越所说的话。
石越看了一眼众人,见只有曹友闻的双目中,露出那种理解与兴奋的光芒,他略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这便是如同我诸夏是一架马车,原本拉车的,是北方这匹马,南方只是我诸夏在征服后生下来的小马驹,几千年后,北方这匹马,虽然代代相传,但永远都是那种血统,跑得不可能再快,拉得不可能再多,这时候,却发现,南方这小马驹,竟然已经有潜力跑得比北方更快了……”
“便是如此!”石越又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要借此来强调自己所说的话,任何优秀的文明,都需要不断加入新鲜的基因,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但这种变化,应当是主动的,从他所知道的人类历史来看,若野蛮征服文明,则常导致衰退;然当文明征服野蛮,则带来的,却往往是文明的新一轮突破。在当时,南方对于北方来说,便是传统北方文明以外的新基因,所以,当北方的文明有些陷入呆滞与古板的时候,南方却突然爆发性的崛起了,而且,南方也的确呈现出一种与北方不同的特质来。
但这些话,他却是无法和任何人说的。
只有曹友闻似乎已经完全石越的话,他向一脸茫然的吴从友问道:“学生或已明白相公所说的意思……子云你知道配马种么?”
“这……我不太懂这些。”吴从龙疑惑地看着曹友闻,心里有一点嫉妒,但更多的是好奇。
曹友闻悄悄望了一眼石越,见石越并无阻止之意,又继续解释道:“配马便是这样的,纯种马配种,虽然是极好的,但若一代一代的,都是同一匹马的后代间进行配种,便是再好的纯种马,最后总会不成,更不可能超越最早的那匹种马。但若是能找到这种群之外的好种马配种,那便有可能配出更好的马来!”
“允叔说得极好。”石越看曹友闻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欣赏之色,“我须多谢各位,让我想到了解决眼前难题的好办法。”
众人还在咀嚼着石越与曹友闻的话,石越这句话,却又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相公?”潘照临正要开口询问,石越已经说了出来:“这是一石多鸟之法,既能解决眼前的几个困局,又能为我诸夏找到一匹新的小马驹!”
“子云、允叔,今日所说之事,切不可向任何人泄露。”众人方等着石越继续说他的“小马驹”,不料石越已经转换了话题,他对吴从龙、曹友闻叮嘱了一句,待二人答应了,又转向曹友闻,问道:“允叔可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曹友闻听石越语气中,带着考较的味道,略想了一会方答道:“学生别无所长,相公召见,若非是钱庄总社,便当与南海海商有关。”
他说完,抿着嘴望着石越,却见石越的表情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才听石越又淡淡道:“其实我找允叔来,是想问问东南商人与南海海商的家底……允叔须得和我说真话,然你亦可放心,我的问题不会太为难。”
曹友闻连忙欠身回道:“相公下问,学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越点点头,问道:“以允叔的估计,东南商人与南海海商,手里通计能有多少金、银、铜钱?”
曹友闻闻言,惊讶的抬起头,却见石越面无表情,他不知道石越打的什么主意,想了想,方谨慎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