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2 / 3)
人马从城门疾驰而来。唐康看了看那队人马的模样,已知道定是前来迎接自己一行的。他们的行程早几天就有人送到雄州,城墙上肯定早就有人在等他们了。
雄州驻扎的禁军是武卫军第二军第三营,本是一只纯粹的步军,但自从收复河西后,宋军马匹状况大为好转,驻扎在边境的禁军,即使是纯步兵营,也往往会配备一个指挥的马匹,以提升其战斗力——雄州的这几百匹战马,还是唐康亲自拨划的。
现任武卫二军三营的营都指挥使赵隆,说起来也算是唐康的故人。此人曾是阳信侯田烈武的旧部,与唐康一道,参预过平定渭南之乱,后来又率军前往益州戡乱,立下不少功勋,但因不会做官,一直不得升迁。阳信侯田烈武虽然显贵,但他为人谨慎,绝不肯做任何份外之事,对他这位老部下,也没什么好关照。但是唐康却一直对赵隆印象深刻,自入密院后,他便屡次向上司进言,赵隆这才终于做到致果校尉,等到武卫二军终于有个营都指挥使的空缺,唐康又用了些手段,将赵隆调到此处。当日唐康的想法是很简单的,他并不在意赵隆的想法,密院的少壮派一直对辽国怀有觊觎之心,一旦西北、西南无事,加强河朔禁军,便成了他们念兹在兹的事。虽然事实证明,在河朔禁军中安插西军武官,并不算成功,士兵们终究还是只信任本土本乡的武官,但这终究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办法。
不过这提拨之恩,不是赵隆出来迎接他的理由——赵隆根本就不知道有唐康这个“恩主”的存在。远远地,唐康就看清了那队人马中领头的人,他轻喝了一声,也连忙策马迎了过去。
“景初公!”
“康时!”那边一个四五十岁的黑面男子也在马上招呼着。两人同时滚身下马,互相抱拳行礼,哈哈大笑。这边童贯也跟着下了马,快步上前,抱拳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柴景初大人!”
“这位定是童供奉。在下柴贵友,久闻大名。”
两人见过礼,柴贵友又给唐康、童贯一个个引见他在雄州的僚属。柴贵友与石越算是布衣之交,与唐康便算是通家之谊了。唐康在河北做官时,柴贵友也在河北,两人偶尔互通声气,因此也算素有交谊。后来唐康进密院,但柴氏兄弟却始终入不了中枢,柴贵谊在开封府推官任上,因为断案出错,左迁广州通判——这倒也罢了,但柴贵友在任上却是考课优等,官声极好,他为人看起来憨厚质朴,亦不被旧党厌恶,却也始终淹滞不迁,这未免让许多人为之不平,也极为不解。要知道,大宋官员选任升迁时,有一个极重要的制度就是举荐保任制,石越位至宰相,因他举荐保任的官员数不胜数,以柴贵友与石越的交情,他不升官,是极不寻常的。但唐康却知道,这是因柴贵友外廉内贪,才被石越有意遏制。不过柴贵友如今终于算是盼来出头之日,雄州知州这样的位置,极难不出错,但只要做满任期不出大差错,却是铁定能有重大升迁的。这个位置,也是唐康替柴贵友说了不少好话才谋到的,因此,柴贵友对唐康感恩戴德,自是不在话下。
但唐康却不是很耐烦这种应酬,他目光扫过众人,迅速落到了人群中的赵隆身上,快步上笑,抱拳笑道:“子渐将军,别来无恙。”
“唐大人,下官有礼!”赵隆原也不习惯这样的场所,他又是见识过唐康的骄纵无礼的,正不知要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场面,不料唐康竟跳过几个官阶比他高的官员,直接与他招呼,还甚是亲热地直呼其字,引得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到他身上,赵隆顿时更加不知所措。
“原来康时与子渐是故识。”柴贵友也是吃一惊,朝赵隆笑道:“子渐亦是见外,却曾不见提起。”
赵隆听到原本只叫自己“赵致果”的上官柴贵友,竟也改口称呼自己的表字,心中顿生鄙夷,但他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尴尬地咳了几声。
倒是童贯凑过来笑道:“景初公不知道么?这位赵将军,原是阳信侯之旧部。我在宫中时,时常听阳信侯提起。”
顿时,赵隆感觉到所有的雄州官员,看自己的眼光全都变了。他虽觉得不太自在,但听童贯提到田烈武,便信以为真,连忙欠身问道:“童大人,阳信侯还好么?”
“甚好,去年我们离京前,又生了个大胖儿子。”童贯笑道。
“哦。”赵隆顿时笑开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童贯最会观察人意,又笑道:“赵将军若是想跟阳信侯说什么,呆会可以写封信,我给你带回去。”
“那太好了。”赵隆大喜,连忙又行了一礼,笑道:“如此多谢童大人。”
“举手之劳。”童贯笑笑,又转头对柴贵友笑道:“景初公,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不如回城再叙,如何?”
“供奉说得极是。”柴贵友连连点头,笑着请唐康与童贯先上马,然后才领着一干雄州官员,簇拥着二人,浩浩荡荡地入城。
赵隆这时已被众人让到了唐康与童贯的旁边,与柴贵友一左一右相陪。他只听到唐康、童贯、柴贵友三人在马上谈笑风生,却是插不进半句嘴,一面又分神想着该给田烈武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