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2 / 5)
吓了一跳,连折可适也不由得抬头觑了石越一眼,见他并未动怒,方才放心,但游师雄却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丞相令唐康时去追李直夫,下官却怕连唐康时也要一去不返。”
游师雄的话,便如同一声惊雷,响在众人的头顶。
折可适本是虑不及此,被他一语道破,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只怕,只怕……”和诜一面说,一面迟疑地望了望石越,“只怕游大人所言,不无可能……”
折可适悄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脸上的神色,显然都觉得游师雄说的,的确是有可能发生之事。
唐康是力主增援深州的,他原本只不过担忧难以驾驭骁胜军而已,而如今,却对唐康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他一贯的胆大妄为,他顺水推舟,反与李直夫一道北上……石越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转头望向游师雄,“那景叔以为当要如何应对?”
“依下官之策,不若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
“正是。骁胜军之事,深州之拱圣军才是症结所在。这数日间所议,拱圣军也是一块心病,如今正好一并去除。只须丞相给下官一纸之令,下官愿单骑北上,解此连环。”
“如今拱圣军困守深州,实是如同鸡胁,下官以为本不当为一城一池之得失,而乱大计。然若丞相以为深州不得不救,那倒不如便趁势而为。骁胜军与环州义勇既然已经北上冀州,下官愿至军中,请二军于葫卢河之阴盛陈疑兵,接应拱圣军突围。只要有宣台札子,下官亲至深州,姚武之必不能再持坚守之议。”
“不可!”石越听到游师雄愿意亲自入深州令姚兕突围,不由得一犹豫,便听到折可适与仁多保忠、李祥皆是齐声反对。
“丞相。”折可适朝着石越欠欠身,温声道:“深州万不可弃!”
仁多保忠也道:“不错,深州万不可弃!”
“为何?”石越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定,又看看李祥,虽不说话,显然也是同一意见,因问道:“深州虽然重要,但我大军尚未聚齐,只恐难以坚守。以大名府现有之兵,便倾巢北上,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只怕难保万全……”
“丞相说得极是。”和诜连忙表示赞同,一面吃惊的望了折可适一眼,“依托大名府防线之坚城要寨,诱敌深入,消耗辽人,再聚集大军,一鼓而歼之,乃是既成之策,不可轻易更改。”
“和大人所言差矣。”仁多保忠不屑的看都不看和诜一眼,“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岂得固守一法?耶律信也是北朝名将,他为何便要来大名?”
“守义公所言虽然有理,但苦在我军暂时难与契丹争锋。”游师雄委婉的反驳道。
“话虽如此,然游大人徒知深州于我军是一块鸡胁,却不知深州于契丹,同样也是一块鸡胁!”仁多保忠讥讽道,“契丹多是马军,要的便是宽广空间,方能驰骋快意。深州一失,契丹往来南北,自界河至大名,全无限隔。耶律信若不来攻我大名府,我诸城之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各路往来,除了束手兴叹,又能有何办法?如今难得契丹一心一意想要攻克深州,其数十万大军,局促于真定、深州、河间之间,这深州与大名防线,又有何区别?”
“守义公说得极是。”折可适接过话来,笑道:“虽然深州不若大名府防线坚固,离我军远而离辽国更近,但若非如此,耶律信又如何肯轻易将他的兵力耗在某座城池之下?总得让他看到这城池是不要付出过大代价便攻得下,又能有大挫我军锐气之类显而易见的好处,他才肯下本。”
“折将军之意是把深州当成大名?”游师雄略思忖了一下,面露难色,“只恐难以如意。以深州小城,姚武之再善战,契丹果然大举进攻,深州绝难坚守。”
“那却未必。”折可适笑道,“事在人为。我大宋与辽国,战和百余年,近二十年来,又通使通商,前古未有,两朝互相了解之深,前史所无。况且辽主非庸主,辽将亦非庸将,若我辈些些风险亦不肯冒,只打自己的如意算盘……”
“若有办法守得住深州,本相亦不愿意将大好河山,丢弃于辽人之手。”石越内心的天平,终于彻底的倾向一方。他心里是很明白的,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放弃深州,那便只能割尾求生。但是,他也已经敏锐的觉察到,朝野的舆论,已经将深州与拱圣军置于一个他丢不得的地步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会下令死守深州,只不过,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深州而已。现在,显然折可适与仁多保忠都有方略。他便不愿意在大方针上再浪费时间。
“本相也明白,两军交战,难免要冒险。不过,本相也绝不肯随随便便拿着千万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丞相说得极是。”折可适马上接道:“下官以为,骁胜军与环州义勇既已北上,不论李直夫是何原因——此事他终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国法军法不容——但如今是临战之时,亦要权变,宣台可向其下令,令其择机增援深州。同时,再遣神射军北上冀州,接应骁胜军。两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