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头等大事(5 / 6)
子将犯下大错?”
阿弦道:“太子的心性仁德,是天下百姓之福,但倘若有人利用太子仁德之心来陷害忠良,那就是天下百姓之祸了。”
李弘道:“你……是来给袁恕己说情的?”
阿弦奇道:“袁大人根本毫无罪过,我要是来给他说情,岂不是玷辱了他?”
李弘忍不住咬了咬唇,虽然认定袁恕己有罪而阿弦满口“胡话”,但从她进门直到现在,李弘心中却隐隐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少年句句针锋相对,这般言谈气质,隐隐竟透出一股无懈可击之意!
许圉师呵呵笑道:“十八子,我听说你先前是豳州桐县之人,而且……正好儿是袁恕己的手下,你念及旧主,想要维护他,也是有的。”
阿弦道:“两位大人,太子殿下,请问你们为什么认定袁大人豺虺成性,滥杀横行?”
李弘发现机会,立刻痛斥道:“他不由分说,杀死了昔日在翰林中颇有文名的秦学士!从定案到行刑,全然未曾经过刑部审批,可知这极有可能是冤假错案?!”
阿弦笑了笑:“殿下说的太好了,这件案子,我从头到尾知道的极为清楚。”
当下,阿弦便将小丽花一案引出了背后的合伙虐杀内情一一说明,以及当日袁恕己拿秦学士的时候所说的一番话,一字不漏地当场念了出来。
那日袁恕己道:
“我看不见王,也瞧不见法,只有你们这些渣滓中的渣滓,就如旧沉塘的烂淤泥。”
“我就是王法,我所做的就是王法!先前的王法奈何不了你们,本官就用自己的王法,教你们彻底地重新做人!”
她着实是记忆鲜明。
在说起这一段的时候,阿弦仍忍不住心潮澎湃。
面对在座哑口震动的众人,阿弦道:“太子殿下若不信,只管去查在袁大人去豳州之前,死在任上的官员究竟有多少!若不是袁大人以这般非常雷霆手段,也还不知又有多少官员填埋在那个无法无天的旧沉塘里了。”
李弘跟杨思俭等虽觉着袁恕己的话说的实在太过张狂,令人心中生刺,可是……在听了阿弦所说小丽花姐弟的遭遇以及秦学士等人所作所为后,又怎能再开口指责袁恕己“独断专行”?
沉默中,杨思俭道:“那么欧家之事呢?”
阿弦冷笑,把欧家的详细一点一滴说明:“欧家之事听着自然匪夷所思,的确,任何一名良善不经事之人,听着都会只觉着是个可憎离奇的故事而已,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才知道那是真实的地狱。”
阿弦环顾太子李弘,发现他脸上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对于读《春秋》都不忍看下臣弑君的李弘而言,欧家的人伦惨剧,已经超出了他接受的范围。
“我不信!”他咬牙切齿,有些急躁地挥袖否认,“在我李唐治下,绝不会有这种、这种……”
这种行径,比禽兽更可憎可鄙可杀!毕竟就算是“虎毒不食子”,而人却……
阿弦看着李弘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
起初阿弦来寻李弘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责怪这位太子殿下,责他一叶障目不见忠良,但是此刻看着李弘的模样,她已不忍
阿弦明白了李弘的心理。
李弘正是一个过于“仁善”的人,这些“故事”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接近地狱了。
所以阿弦略觉后悔……或许不该跟李弘说的这样仔细明白。
但如果不跟他说明白、让他相信的话,他始终不会懂在那种情形下,袁恕己做出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一鼓作气,阿弦道:“欧家的长公子跟其妻,都是此案受害人,也正是最有力而真实的证人。”
李弘跌坐榻上,举手抚在胸前,似呼吸困难。
杨思俭起身低声相问,李弘只木讷地摇头,浑身微微发抖。
许圉师却仍看向阿弦:“那么苛政敛财,当然也另有原因了?”
阿弦道:“袁大人重修善堂,让多少乞儿跟无家可归者免于冻饿死在秋冬街头,如何竟有人如此颠倒黑白,这明明就是造福于民!”
李弘闷哼一声,晕厥过去。
阿弦吃惊,忙跑上前去扶着他,惊忧交集:“太子殿下!殿下!”
此后数日,太子一派的人便撤了弹劾攻击袁恕己的折子。
听说太子李弘亲自进宫,向高宗禀明先前自己“察人不清”之过。
高宗却并未责怪,反而因此大家赞赏,说他“知错能改”,正是人君典范。
袁恕己并不知道,在这一场朝堂上暗潮汹涌的博弈之中,有一个本是局外的小卒子,忽然横冲直撞、跳入棋盘。
这小卒不按常理而行,一举跳过楚河汉界,冲到对方主帅跟前,三寸不烂之舌陈述真相,激的太子李弘几乎当场犯了心疾……差点儿如诸葛孔明阵前骂死王朗之壮举。
阿弦也更不敢、不愿把此事告诉任何人,虽然自认跟李家的人并没什么关系,但看着李弘脸色惨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