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赵(1 / 2)
我的确是糊涂,看这二人却也不像是在演戏,或在梦境。我方请辞回来,同百里言一道儿缓步走在小径上,两人各怀心思,只不说话。方听闻那夏六曲唤我的声音,我只抬头望过去,登时将他唬得闭口。
我渐有几分明白,偏头斜转目,正巧透过那一方塘看见自己的面貌。
果然,百里言早知道我的身份,才会这样好心地助我,才会这样肆无忌惮。我心里隐隐有些气,方加快脚步,直直忽略过夏六曲,过去了。
一下午不足以解气,倒将槐晋王妃遣人送来的五月梅吃了个大半儿。晚上欲睡十分,那人竟然腆着脸进来。我只将被拉过了头顶,心里很是烦闷。想着原以为镇定自若地伪装,在那人面前竟然是滑稽的表演。
少顷,百里言伸手将我被衾拉来,我对上他的眸子道,
“我想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莞尔道,
“我知道你在生气。”
我冷笑一声道,
“我生气做什么?”
他道,
“你在气我看着你买卖力地表演却不提醒你,让你颜面受损。”
我噌一下坐立起来,怒目见他。百里言不怒反笑,
“我向你道歉。你也答应我回萧地的,如今为何却又不同我一道儿?”
我道,
“我答应你却也不必一定遵守,去不去是□□。”
他便不再反驳我,只坐于我身侧,瞩目不转。我很是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冲他道。
“我很是感谢你几次救了我,却也没有义务要同你一道儿去萧地。”
他道,
“先同我回去罢,萧地很安全。”
我轻叹一口气,百里言果真是个十分细腻之人。继而,又听他轻声道,
“在我身边,我能护你周全。”
我冷冷抬起眼皮,问他原由。
这还真是一个可笑的事情,护我周全?百里言,你可知道,能护我周全的人多了去,只是他们全都是能够将我置之死地的人。百里言,请莫再说这样一句话,这样荒唐的理由我确乎是第一次听到。
他沉默半刻,缓缓道,
“你是我从司徒府上亲自带出来的,我必须护你周全。”
语毕,他倾身而下,将我禁锢得不能动弹,我侧目看他,长而细的睫毛,清晰分明。他阔袖带熄长明烛,只低沉在我耳畔,
“很晚了,安心睡罢。”
为了避免我的不安分,百里言整个身体外侧,紧紧将我裹在内侧,不能动弹半分。
内心还是顽强地挣扎到困顿不行,终于沉沉睡了去。
二十年来,我真真是第一次体会到在男人胸口醒来是如何的感觉,这真让我一个打着面皮上十七八岁的老姑娘感到惶恐。不得不说,我需要坚守住阵地,至少在我接受了义务教育之后,能够稍微控制得住我自己的情绪和欲望。
说得很是□□。
但我的确是一个正常的人,想到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的另一半如何如何。
都不算很重要。
我眼睛顺着百里言清晰明确的侧脸勾勒他的轮廓,很难想象我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活着。
百里言,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并不需要你的庇护。我管不得你这样千方百计地拯救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只需要你知道,我一个人也能够活得很精彩。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并不需要人的同情。
槐晋王妃对我似乎很有兴趣,摆过戏台子,特地遣人请我过去听几场不错的戏。
戏我不知道是不是好戏,只是不大明白其中的一些唱法编法。名字也很耐人寻味--《阴狱司》,我不大理解,不知道究竟是人,是故事或是鬼?后听她言,或许是狐妖鬼魅一类话题,不深究。
我只想,皇城里对这种鬼神邪说管得很是严格,到了这里,惩罚的界限也渐渐模糊了起来,我只好周旋应承着。她很喜欢与人闲聊,只我对她这些莫名的话题不大感兴趣,听得久了耳朵里长茧子,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我料想,她一定也是有所察觉,只每每见了我那模样,只莞尔应对。
而后我才知道,这位槐晋王妃竟是百里言生母庄兰妃上怡娘娘同宗族的妹妹。也算是亲上再亲,若非这样,百里言便不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话过了一半儿,槐晋王妃独酌了几杯梅子酒微微有些醉意,奈何她本体态丰腴,半就半躺地斜靠在白鸟榻上,昏昏欲睡,身子便占床一半儿。
我正无趣,见机欲起身告辞,恰逢那阶下一青衣娥子正乘了碗茶过来同王妃解酒。
槐晋王妃点头慵懒起身,将茶随意抿了一小口,登时便觉唇齿留香,微哂。娥子碗中茶味道较大,我侧立一旁也能闻到,很是清香。她又静静呆坐片刻,待台上戏子毕戏恭身请了一些散焠银子做赏钱,又随一娥子去里间称了几两银子做报酬,这场戏才算是散了。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