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脏手侠义(7 / 10)
又转身朝那些堆在墙角手无寸铁的保镖武士杀了过去。
本来都是一流高手,就是有武器也不是对手,何况没有武器,战斗变成了一场屠杀。
王天逸眼珠流转,盯上了那剑客,他却并不动手,站在当地指着那些肆意屠戮的人在喊什么,另外一个蒙面客跟在他旁边,躬身在不停的比划着什么,好像在辩解,但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屋里已经充斥了凄绝的惨叫声。
这时王天逸感觉到洪筱寒在用力掰着自己的手指,他愕然看过去,这个浑身还在颤抖的少年眼里除了泪水之外多了一种有力量的东西。
王天逸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就是仇恨,仇恨的目光很有力量,让人一眼难忘。
王天逸已经见过无数泪眼,不过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倔犟的仇恨,但私下里他非常讨厌被别人仇恨,眼睛就像面镜子,但在仇恨的眼睛映照出来的你往往是头魔鬼,这很让本来就讨厌镜子的王天逸非常恶心。
所以遇到这种眼睛,他总是一剑刺过去,绝不留情,每刺一次,就好像刺碎了一面讨厌的镜子,他慢慢的就习以为常了,忘记了原来的目的,让这种眼睛的亮光熄灭却成了他的习惯。这习惯让他受到了非同小可的敬畏,因为这是个冰一般冷酷的战士。
现在他又看到了这目光,尽管这目光并不是对他的,但他仍然很不自在。
他慢慢的放开了手掌,他知道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人,果然洪筱寒咬得嘴唇出血,却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慢慢的从梯子上下来,洪筱寒的眼泪已经干了,但眼睛红的厉害,仇恨的光芒在他眼睛里闪耀,他低声吼着:“我要报仇……我要为爹报仇……呕呕”压抑的抽泣堵住了洪筱寒的喉咙,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王天逸的手慢慢的拍上了洪筱寒的肩膀:“从长记忆,我先送你出城,你去武当吧。”
王天逸用剑把长衫划成一褛一褛,裹在两人头身外边,怀里抱了靴子和兵器,按洪筱寒的指引朝洪家的马厩走去。
褴褛赤脚是因为灾民很多都是如此,王天逸希望借着黑暗掩护躲开饥民里面,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们已经非常可怕,果然一出密室出口,就感到恍如换了世界。
密室的出口在厅外,赤的脚踏上冷的仿佛会咬人的地面,眼前已经是火光冲天,灾民们在欢呼,在兴奋的报复洪宜善的所作所为,他们身上裹着华丽的床单,嘴里呜咽着供佛的面寿桃,点燃着这华丽的宅院,一切和洪宜善搭上关系的人不论青红皂白全部成了发泄的对象,仆人被石头砸死,女佣被投进井里,管家被吊在了树上,……火光、崩塌、欢呼、惨叫、跳跃、死亡,这一切纠缠在这曾华丽风光无比的宅院里,但过了今夜,它注定要化为一座充斥着鬼魂的废墟。
洪筱寒身体颤抖着,但不在于脚上刀扎一般的疼痛,心里的仇恨和疼比这疼一万倍,这是自己乐园被低贱者践踏毁灭的刻骨痛苦。
因为宅子里太乱了,而王天逸总挑阴暗的角落走,除了王天逸利落的用剑把料理了两个迎头撞上的饥民之外,倒也没被人看出破绽来。
但等两人到了马厩一起叫苦不迭:所有的马都死了。这些曾经耀武扬威的穿行在寿州上的高头骏马,这些血统高贵的价值千金的骏马,此刻变成了丑陋的尸体躺在一地的石块上,他们那不再透着灵性的大眼睛还无助的睁着,看着曾经的主人,仿佛在问为什么。
“走。我在附近设了个落脚点。那里有马。”王天逸并没有多少犹豫,这样的突发事件他见得太多了,既然没有马就不用考虑现在就骑上骏马扬鞭出城的快捷。
那个落脚点是王天逸赁的一个小院子,因为要和告密人洪宜善见面,按长乐帮的战例,王天逸在洪家附近设立了落脚点,里面有马有服装也有武器,方便特殊情况下的行动。果然现在派上了用途。
这个落脚点和洪家宅子间隔着一条小河,洪家宅子极其大,这条小河就顺着洪家宅子墙根流过,上面本有座桥比洪家扩建的墙根的年数早的多,但洪宜善嫌周围居民都经过这个桥过河,把自己宅子根踩出一条路来,影响了自己的清静和安全,就把桥从中间凿蹋了,成了座断桥。
王天逸拉着洪筱寒走到河岸边的时候,乌云却已经被风吹散,露出一轮圆月来,月光如白浪一般翻滚在地上,因为断桥的缘故此处已经是人迹罕至,饥民的喧嚷抛在了身后,只有呜呜的风中吹过,放眼四望,远处有几处火光,看样子洪宜善的粮店也被劫了,近处是靠着墙根的大路,人影全无。
洪筱寒和王天逸放了心,他们走到断桥边白花花的冰河,正想着试探冰的坚硬程度,考虑直接过河章省时间,就在这时,王天逸一把拉倒洪筱寒,对他轻轻说道:“有人来,调匀呼吸,绝对静声!”两人一起紧紧的趴在了断桥下边的河岸上。
转头看了看洪筱寒,只见他泪痕在脸上冻成了道,双目赤红,牙关紧咬,紧紧握住了身下的刀柄,一个少年突然间就好像老了几岁一般。
王天逸微微放心,抬头扫视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