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梦(4 / 7)
百人来援,在绵津滩布防。
金声桓继续南下,兵力薄弱的新威营率先溃败,安远营也紧跟着逃窜,万元吉只得退回赣州。此时,赣州城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纷纷准备跑路(仓皇争窜,势不可止),万元吉甚至不惜杀掉准备逃亡的小妾来安定人心。
四月,奉命出关的郑彩弃守广信,经杉关撤回福建。郑彩一撤,刚刚通过招抚“土贼”收复抚州的永宁王朱慈炎寡不敌众,被清军剿灭。
六月初八,清军前锋顺利进抵赣州,身在延平的朱聿键坐不住了。此时浙江已危在旦夕,如果赣州再落入敌手,清军两面夹击,福建将被完全孤立,朱聿键运气好一点能做“海漂”,运气差一点直接就没命了!
朱聿键紧急下诏,要求各地派兵驰援,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死守赣州!
此时,赣州的防守部队由武英殿大学士杨廷麟、江西总督万元吉、原江西巡抚李永茂(正在丁忧)、江西巡抚刘广胤指挥。各路援军于八月齐集赣州,包括:
御史陈荩重新收拢的“云南系”赵印选、胡一清部三千人;
两广总督丁魁楚派出的童以振、陈课部四千人;
东阁大学士苏观生率领的广东兵三千人;
何腾蛟派出的曹志建部两千人;
从吉安溃散的张安等部。
加上赣州原先的守城部队,南明军在赣州的防守兵力达到四万人以上。
赣州兵力虽多,但来源和成分及其复杂,刚来的时候还能有点新鲜感,时间一长难免生隙,完全可能重演吉安的闹剧。
如果万元吉意识到这一点,应该趁清军主力尚未抵达之机,率军突袭清军前锋部队,将各路援军分散布置在赣州外围,互成犄角,为朱聿键抵达赣州坐镇争取足够的时间。
如果朱聿键能够及时赶赴赣州,即使不能督促实力最强大的郑芝龙协防赣州,也能比较从容地向广东或湖南撤退,避免被清军困死在福建。
遗憾的是,朱聿键每走一步都受到郑芝龙的掣肘。另外,赣州独特的地势,也冲昏了万元吉的头脑。
赣州位于章江、贡江汇合成赣江之地,呈三面临水的半岛形状,只有南门没有河流阻隔。另外,赣州城地势较高,视野相当开阔。(城中望外,浩淼无际)这种易守难攻的地理特点,确实是得天独厚的。
除此之外,万元吉一直按兵不动,还有一个原因:他在等待一支重要的军队——吏部主事龚棻、兵部主事黎遂球招抚的“海寇”罗明受。这可是一支舟师,如果南明守军能水陆协同,消灭来犯的清军,必然是易如反掌!
但是,金声桓并没有给万元吉任何机会,八月二十三日,清军主力绕到赣州西南方向,偷袭了从南安府赶来的罗明受舟师。由于水位较浅,罗明受的舟师行进速度很慢,发挥不了多少优势。由于猝不及防,舟师的八十余艘战船全部被清军焚毁,稀里糊涂的罗明受只得向广东逃窜,万元吉“水陆协防”的希望彻底破灭!
朱聿键寄予厚望的“赣州保卫战”尚未交火,便已注定败局。
永别了,朱聿键
赣州朝不保夕,而朱聿键所在的福建也危如累卵。
为了拿下福建,兵力不多的博洛最先考虑的是招降“地头蛇”郑芝龙,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早在进攻浙江之前,博洛、洪承畴就派人暗中联络郑芝龙,探其虚实。郑芝龙的态度让博洛、洪承畴喜出望外——他十分愿意归附清朝!看来真是“亲不亲,故乡人”(洪承畴、郑芝龙同为福建晋江人),另外博洛开出的筹码也确实极具诱惑力。
达成初步意向之后,博洛忙着收拾浙江,郑芝龙也在进行积极准备。
为了表示诚意,郑芝龙向清军做出了“遇官兵撤官兵,遇水师撤水师”的承诺。清军檄定浙江后,郑芝龙擅自命令武毅伯施天福撤守浙江通往福建的险隘——仙霞关,进一步向清军表达归附的诚意。
为了顺利降清,郑芝龙还跟朱聿键打马虎眼,以老家安平(今福建晋江安海镇)有海盗出没为由,执意率军返回安平,其实是到泉州等博洛的消息。郑芝龙给朱聿键的解释是:不灭海盗,财路必断。(海寇狎至,三关饷取之臣,臣取之海。无海则无家,非往征不可。)
朱聿键知道郑芝龙拦不住,只好略带哀求地表示: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先生稍迟,朕与先生同行。)
走投无路的朱聿键想做“海漂”,但执意降清的郑芝龙不想带上这个累赘。朱聿键虽然是最管用的“投名状”,但毕竟不是所有将领都愿意投降。有朱聿键在身边,郑芝龙的计划未必能够得逞。也有人说,郑芝龙是良心发现,不忍心将朱聿键送给清军讨功,给自己招来千古骂名。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最后的结果就是郑芝龙走了,朱聿键没走成。除了仙霞关的施天福外,其他险隘的守将也在郑芝龙的授意下纷纷弃守,转而在福建境内大肆抢掠,一路撤到泉州,与郑芝龙会合。
隆武二年(1646年)八月十三日,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