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密谋(4 / 7)
紧动身,以免夜长梦多。正月二十六日,朱由榔在李定国大军的护送下离开安龙,一路上马不停蹄,于二月十一日抵达云南曲靖。
到了曲靖,暂时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昆明需要“打扫打扫”。
李定国选择昆明,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云南其实并不“干净”,昆明有王尚礼驻守,楚雄有王自奇,武定还有贺九仪,这仨人都是孙可望的铁杆亲信,共计掌握着两万多的军队。刘文秀、沐天波倒是可以争取到的同盟,但要么忙着种花弄鸟,要么顶着空头衔,只有一个共同点——没兵。
在这种情况下,硬着头皮进昆明,很有可能是送死。朱由榔、李定国来到曲靖,不可避免地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得知朱由榔、李定国即将进抵昆明,刘文秀、沐天波也陷入了两难境地。迎入昆明,便是背叛孙可望;拒之门外,又是背叛朱由榔。刘文秀跟白文选一样,也面临着一个要么不义、要么不忠的痛苦抉择。
商议来商议去,两人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刘文秀决定先探探虚实再说。刘文秀先以“勒兵守城”的名义稳住王尚礼,自己暗中前往曲靖与李定国见面。
根据《明季南略》的记载,两人的对话颇有一点“事后诸葛亮”的味道。当时,刘文秀向李定国表达了自己的忧虑:“我辈将以秦王为董卓,但恐诛卓之后又有曹操。”
刘文秀的哑谜其实很直白,他担心李定国到了昆明之后会步孙可望的后尘,今后又难免同室操戈。为了打消刘文秀的顾虑,李定国“指天誓日”,并与刘文秀约定:“秦王若尊永历,我辈当尊秦王”,给孙可望一个台阶下。
后来,李定国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步了孙可望的后尘,这一段“未卜先知”的记载,可信度并不高。不过,刘文秀打探李定国的虚实,并一致决定给孙可望“悔过自新”的机会,避免手足相残、自毁长城的惨剧,应当是符合逻辑的。
移跸昆明的道路打通,李定国率大军兵临城下。王尚礼不清楚李定国的实力,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三月十六日,朱由榔进入昆明,远在蛮荒的昆明百姓第一次目睹“真龙”,纷纷沿街而跪,“遮道相迎,至有望之泣下者”。
成功“搬家”意味着顺利脱险,朱由榔发自内心的喜悦。
四月,永历朝廷一改往日的穷酸迂腐、冥顽不化,主动册封李定国为晋王、刘文秀为蜀王。前明勋臣沐天波也得到重用,执掌朝廷的禁卫军,白文选、王尚礼等孙可望的部将也得到封赏。
另外,永历官场进行了一次重新洗牌,大批正直官员得到委任,庞天寿服毒自尽,马吉翔也一度被羁押,朝廷焕然一新。
不过,李定国打仗是能手,搞政治却略显生疏,让已成“死鱼烂虾”的马吉翔钻了空子。改头换面的马吉翔百般献媚于李定国的亲信靳统武、金维新、龚铭等人,摇尾乞怜,进而又给李定国歌功颂德,妄图东山再起。
马吉翔靠溜须拍马起家,忽悠李定国这个大老粗自然手到擒来。他说李定国是“再造家国之功,千古无两,从此以后,青史流芳”,把李定国吹嘘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李定国不知不觉中了套,又经不住靳统武、金维新、龚铭等人的屡次说情,便让马吉翔重新入阁办事。刚刚露出清明迹象的永历朝廷,很快又走上了乌云压顶、污浊不堪的老路。
虽然在用人问题上有些瑕疵,但朱由榔、李定国、刘文秀在对待孙可望的态度上还是基本正确的。
当时,李定国、刘文秀只有四万多军队,而孙可望手上有二十万。如何善后,不是解决孙可望一个人的小问题,而是关系到永历政权生存的大问题。如果感情用事,将孙可望定义为“叛逆”,实际上是将二十万大军归为“异类”,逼其死心塌地跟着孙可望与朝廷为敌,孱弱的永历政权显然是付不起这个代价的!
朱由榔、李定国、刘文秀虽然痛恨孙可望,但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还是和平解决,孙可望公开认个错、服个软,朝廷也既往不咎,大家同心合力,继续抗清。
为此,朱由榔、李定国在昆明确实做了很多努力,希望孙可望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回到“革命大家庭”。
其一,朱由榔没有住进孙可望修造的豪华宫殿。
其二,朝廷没有给孙可望定任何罪名,还给他预留了位置,排名在李定国、刘文秀之前。
其三,朝廷对孙可望在云南的亲信一视同仁,跟着众臣属一起加官晋爵、委以重任。
其四,李定国主动派人护送孙可望的家眷到贵阳,表达和解的诚意。
做了这些准备之后,朱由榔、李定国又委派白文选、张虎为使者,携带朝廷的玺书前往贵阳,劝说孙可望和解。但是,朱由榔、李定国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他们派白文选劝说的同时,还附带了一道命令,让孙可望回云南驻守,交出财权和兵权。(令可望赴滇保驾,将钱粮归之永历,兵马交定国。)
孙可望顿时火冒三丈:你是来劝架的,还是来叫阵的?
随行的张虎是孙可望的铁杆心腹,一看风向不对便赶紧转舵,讨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