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3 / 7)
“这是什么气味儿?煤油?还是松香?”
“鬼知道,”罗涛耸耸肩:“过一会儿让考古学家下来告诉你好了。”
“而且憋闷得很……”女人皱起了眉头:“我们不应该带防毒面具,而是氧气瓶之类的……”
“车队里有氧气背包,”罗涛朝上指了指:“要我去为你拿一个吗?”
“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女人挑起了她的丹凤眼:“你倒是挺放心啊。”一边半开玩笑似地说着,她一边按下了金属箱上的电源开关:“三个月前你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要和我死一块儿呢。”
“哦!”罗涛有意愣了一下:“那时啊?那时我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呢。”
“那么现在呢?”女人的嗓音里有了一丝笑意。
“现在?”罗涛伏下身,在对方脸畔轻声耳语:“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你找错时间献殷勤了,”夏美悦轻轻把他贴上来的脸推开:“在‘路标’启动前保护好我,动作慢了,冷冰哥准饶不了我们。”
“嘿!我这不是一直在保护你吗?”
“拜托请专业点儿好不好,”女人做了个“扩胸运动”似的姿势向对方示意:“在周围作好警戒,无论有什么东西靠近,暴打它!拳头不行就用匕首!匕首不行就用工兵铲!再不行就开枪!”她顿了顿:“……不要搞得像在陕西的那次任务一样,连几个走私犯都摆不平,还要害人家冷冰哥出手去救你。”
听到这话,罗涛直起腰来,颇有些无奈地缓缓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这样口不留情……”
“我这脾气要是再好点儿,早就嫁出去了,”夏美悦自嘲似地笑道:“哪里还轮得着你呢。”
不再言语,罗涛又恢复了刚刚步入台阶时的警觉姿态——左手紧握战术手电,右手握紧92式手枪,双腕相扣于身前,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环顾起四周来。
不过再怎么看,仅仅就这个入口而言,两人所身处的环境似乎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手电的光线所及之处,基本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条狭窄甬道的顶端。脚下的地面平整光滑,略微潮湿,两侧的墙壁则由一块块长方形的大型石砖错落交叠而成,石砖本身虽然稍显粗糙,但之间的接缝却严丝合扣,几乎看不出砌合的痕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似乎有几块砖上还篆刻着华美的“浮雕”,既不像是动物,也不是普通的建筑装饰——以罗涛目前的学识,完全无法辨别这明显是中国风格的浮雕究竟表达了什么,而他也没有必要去辨别,地面上的考古学小组早已是摩拳擦掌,只要确定下面“足够安全”,他们一定会哭着喊着冲下来。
周围淡淡的异味依然挥之不去,罗涛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除了脚步的回响陪伴着他,四下静寂无声——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很正常,是的,至少现在,这里非常安全。
抬起手电,照向前方,甬道一直延伸过去,而它的尽头,则完全深藏在光芒所不能及的黑暗之中,远远超过了罗涛探索欲的极限。
多年在特勤七处工作的经历教会他一个真理:对未知事物的敬畏,是活下去的可靠保证,也就是完成一切任务的根本前提。
“搞定!”伴着自语似的呢喃,女人用力紧了紧满是汗水的双掌,现在,她只需要在操作面板上轻轻一按,方圆500米之内的空间应该都会被显示在面前铁盒子的屏幕上。
再没有陷阱,再没有机关,再没有秘密——这便是被称为“路标”的神迹,同时也是将国家安全保卫局特工与一般考古学家区别开来的关键要素。当然,如果有钱有路子的话,盗墓者也可以给自己配上这么一台“德制NSP23型声纳遥感仪”,不过,如果有钱有路子,谁还会去盗墓呢?
何况,这里也不是墓穴,除了白素贞,没有哪个中国人会把自己深埋在高塔之下,还挖出如此庞大复杂的双层地下密室。
无论如何,谜底就要揭晓了,半是兴奋,半是紧张,还带着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夏美悦抬起右手,正准备用力地按下去——
“能把这份荣耀留给我吗?‘美人儿’?”
从后面握住她手腕的这个男人,拥有着沙哑而沧桑的嗓音,就好像是刚刚从战场上解甲归田、身心俱疲的老兵,已经对尘世的一切看得通透而淡泊。
“冷、冷冰哥?”夏美悦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你不是在……在上面一层吗?”
冷冰,国家安全保卫局的传奇,特勤七处的旗帜——再多的言语,也许都不如一个“哥”字来得贴切,33岁的他,虽然职位上依然是个“行动队长”,却早已成为部门里的精神领袖,在有他出现的场合,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周围是谁,他的话便是“圣旨”,有着被同事、部下,甚至有时是上级都无条件“服从”的“神力”。
“把见证历史的时刻留给一对小情侣?”冷冰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声音却还是像往常那样低沉平缓而不带任何情感:“我觉得老天爷不应该那么偏心,让你们什么好处都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