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1 / 4)
完全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此时此刻,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的成建新虽然心里想着“要理性一点”,却还是低下了头,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捏住早已被咬变形的烟蒂,丢到地上:
“还有吗?再给我一根。”
“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陈扬摸出烟盒,整个儿递到对方面前:“给,一连就是你的了。”
“有我在会出意外?”成建新一脸不屑,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几分钟后,裴吉特镇西南角。
杨浩不知道是哪边的人袭击了他——没有枪击,不见刀剐,连个可以供他瞄准的“敌军将士”都没看着。
只是莫名其妙的,一个老百姓把他给咬了——一个看上去天真善良,甚至可以说是有那么点可爱的小姑娘咬了他。这女孩儿在那神秘的一口之后,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杨浩没有看错并且精神没有出问题的话,她一个箭步就撞破了门板,冲进黑洞洞的屋内,再没了动静。
刚刚还聚拢在他周围的镇民们吓得目瞪口呆,惊叫着四散而逃,眨眼就只剩下他一人靠在墙角。
他把步枪平放在腿上,卷起袖子,掏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从里面取下一卷纱布。在给自己包扎的同时,杨浩开始整理思绪,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他所在的伏击点位居深巷,视野很糟糕,在看到那颗代表撤退的红色信号弹之后,他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立即动身,顺着巷子一路狂奔,正好撞见一群面色惊恐的镇民。
杨浩可以肯定,这群老老少少的外国人并没有说英语,他们叽里咕噜地惊叫着,悲鸣着,像群无头苍蝇似的在街巷上乱窜着,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在杨浩看到红云降临之前,周围便有房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与水晶发出的光搅在一起,混淆了他的注意,让他误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火灾。
他记得那个小姑娘受了伤,捂着肚子,步履蹒跚;记得她跌倒在地,还被惊慌失措的逃难者踩了一脚;记得她一动不动,直到他上去搀扶,然后就是左手虎口上那离奇而凶狠的一咬。
杨浩记得,上一次被人咬还是在六岁的时候,他可爱的小表妹不肯“移交”怀里的布熊,并且坚定地发起了自卫,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命运,两次撕咬的位置几乎完全一致——这也许和他左撇子的习惯有关系。
伤口不深,杨浩只是粗粗包了一圈纱布便止住了血。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敌军的踪影,但撤退的命令不容置疑,杨浩叹了口气,不太情愿地强迫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老实说,从一开始,他就对留下来殿后这个命令颇有微词——他非常讨厌落单,尤其还是在一个完全陌生、连话都听不懂的地方落单。
为了躲避可能的狙击,杨浩选择贴着墙根前行,这让他完全脱离了成建新的视野——当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之前成建新一直在掩护他,也不知道陈扬正在成建新的指引下向他靠近。
现在,陈扬必须依靠自己的判断和那么一点运气了——气喘吁吁的他已经来到杨浩最后现身的巷口,前面是一个杂货店,两边各有一条岔路,左边的那条朝北——也就是红云出现的方向,如果杨浩当真走了这条路,现在恐怕已经是粉身碎骨了。
朝南的路是一个很长的下坡,那距离看样子已经足够贯穿整个裴吉特镇,一种令人不安的空旷由近及远,充塞了整个视野,再配上阴沉的天空和呼啸的妖风,让陈扬寒从心起。
他端平步枪,一边机警地留神着四周,一边用小碎步向前快速移动,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的屋子里跳出来,然后幸运的是,直到走完大半个下坡,都没有出现任何袭击者。
杨浩斜靠在一条小街的路口,坐在一个看上去像是编织篮的容器上面,他猜这次自己是遇到麻烦了——就在两分钟前,他朝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打光了一整个弹夹,不仅没有搞定对方,反而被它射出来的小东西伤到了腿。
这真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微微作痛,有些酸涩,又麻木得发冷。他挽起裤腿,看了一眼伤口——
红肿的隆起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刺口,很像是蚊子叮咬留下的痕迹,只不过这个“包”比以往见过的“蚊子包”都要大得多,已经到了吓人的程度。
杨浩倚着步枪,正试图要站起来,陈扬的一声大喝忽然吓住了他,让他又坐回到了那个编织篮上。
“连长?”杨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记得你不是说……”
“你没事吧?”陈扬走上前来一把钳住他的肩膀:“腿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再次听见熟悉而亲切的母语,杨浩感动得几乎想哭:
“只是一点小伤……问题不大。”
话虽如此,但他确实已经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步行了——伤口比想象中严重得多,现在整条左腿都麻木僵硬,完全动弹不得。
“我可能中毒了……腿,腿脚使不上力气。”
陈扬用右臂架住杨浩,将他稍微抬离地面:“这样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