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无一人,完全被死寂和妖魔所占据的小镇。(6 / 7)
这个“死到临头”还思念着恋人的女孩子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那颗对爱早已麻木的心,可悲得令人汗颜。
“如果还有机会……”感慨万千的林飞羽没有注意到,两行清泪已经爬上了女孩微仰的侧脸:“……我一定会,会好好地与他牵手……好好地同他拥抱……无论什么……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现在不就是机会吗?”林飞羽突然插话道:“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想着要放弃了呢?”
王清仪唇角紧闭,只是轻轻地抽泣着。
“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林飞羽一改之前的柔声细语:“扪心自问!清仪!你想要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女孩依旧不语,点点头。
“你想要和他在一起,直到永远,对不对?说话啊!”
“……嗯。”
“你想要和他牵手,你想要和他拥抱,现在就想,对不对?”
“……是啊……但……”
不等她说完,林飞羽马上继续厉声发问:“你想要和他牵手,接吻,将来还想和他结婚,你想要和他生孩子,对不对?”
“我……”不知为何,女孩的喘息突然剧烈起来:“我……是的……”
“所以——”林飞羽话锋一转:“你才需要活下去,清仪,只有活下去,只有活着回到家里,你所想的,所希望的一切才能变成现实。作为他将来的妻子,作为要与他厮守一生的伴侣,你怎么能允许自己在这里倒下?你怎么能忍心让他孤苦伶仃?”
林飞羽掷地有声的发问,将少女心底最后的一丝勇气点燃了——希望中的幸福,“非我不可”的真爱,这些一股脑涌上来的情感驱散了身体的痛苦与疲惫,让王清仪仿佛打了兴奋剂般突然激动了起来。
“对……”她咽了咽喉咙:“我要活下去……”
“你不只要活下去,你要回家!要回到他身边!要告诉他你爱他!”
“我要回家……”女孩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我要回到他身边……”
“你要陪他过生日!你要给他幸福!”
“我要给他幸福……”伴着泪花,女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了起来:“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虽然只是接近于无意识的情感宣泄,但不可否认,林飞羽给了王清仪一个“一定要活下去”的意义——将她从绝望的边缘硬是拉了回来。
“记住你的话,好姑娘,”林飞羽暗暗地出了口气:“等你们结婚的那天,我会再去提醒你一次。”
“好的……”女孩正了正身子,一弯浅浅的微笑挂在了脸上:“……到那时,做我们的伴郎吧。”
“喂,可别取笑我大龄未婚啊。”
给予希望,就等于给予了未来,人的潜能,即使是在最微小的希望中也能闪耀出辉煌的光芒。林飞羽知道至少是现在,王清仪的命算是保住了。
经过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之后,道路右侧的树丛变得稀疏了起来,透过枝叶的间隙,响着猎猎涛声的海滩若隐若现。在黑压压的天空下,港口那些低矮的尼德兰式建筑渐渐显出了轮廓——码头就在眼前!从直线距离上看,还有五百米,不,也许只有三百米,整个裴吉特岛上的所有悲欢离合就会落下帷幕,“回家”这个遥远飘渺的词汇,在这一刻突然有了意义。
“我说过要带你回家的,”林飞羽不无得意地昂了昂下巴:“现在信了吧?”
女孩抿着嘴,笑而不语。
林飞羽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前方的路面中间横着两截断掉的棕榈树,急忙踩下刹车。
“留在这里别动,”林飞羽拧起眉头,从座位底下抽出95式突击步枪:“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跳出驾驶室,站在半开的车门旁,紧张地四下张望了片刻——路的左边是茂密的棕榈树树林,在风中摇曳摩挲,发出哗啦啦的巨响;路的右边是白茫茫的海滩,只有涛声相伴,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风确实很大——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应该还不至于大到能把棕榈树吹倒的地步。林飞羽抬头看了看蹲在车顶的阿斯朗,做了个“掩护我”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断木前,伸脚踏了一下——足有碗口粗,而且相当结实,用消防车硬闯的话,可能还有点吃力。
他回过头,又朝抱着水管的阿斯朗望了一眼,显然,即便用上她的力量,恐怕也没法搬动这两棵大木。另一个选择是直接把消防车开下路面,从沙滩上冲过去,这样做虽然听起来有点危险,但实际上完全可行,如果车子当真陷进了沙坑或者出了别的什么问题,大不了下车步行,也就是三百米的路程而已。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救了”——这样想着的林飞羽转过身来,正准备跑回驾驶室,那只将他小小希望击碎的怪物显出身形,从藏身已久的树丛中钻了出来。
一瞬间,在看到这头三米巨兽的一瞬间,林飞羽突然感到了无以复加的恐惧——难道说,倒在路面上的这两截断木,是被当做路障而故意推倒的?难道说这些水晶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