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运(1 / 2)
十八年前,得知她身死的消息之时,远在北原的他,独自一人策马穿越了大半个河山,穿越了无数人的阻挡,累死了四头战马,整整奔行了半个月,一路浴血杀进了祁国皇城。
“我要见白尧,今日,谁也不能阻我。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仙挡诛仙,魔挡屠魔!见不到他,我就血屠皇城!”那一日,皇城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嘶吼,驻扎城内的御林军全部出动,也没有能够拦住他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人一马闯进皇城。
他一口气冲入内殿,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白尧的领口,声嘶力竭的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
你真有出息啊,若你的江山社稷,需要自己女人的死才能保住,那这江山,不如不要。
若早知道如此,我绝不会把她让给你。
你这个懦夫,不能保护她,干嘛要去招惹她?把她还给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我拿来当宝贝的东西,你可以当垃圾的使用。但是你以为这样就是你赢了吗?不,恰恰相反。你目光短浅,只看到了眼前的棋,却为了一步软手放弃整盘棋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究竟失去了什么。”
当时,身为祁皇的他,眼角眉梢也尽是悲痛。只是,当触及到他的眼神,他的心中瞬间泛起了一丝抵触的情绪。
“你算什么,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就算死,她也是我的女人。”
“畜生!”他怒喝骂一声,一拳打向他的脸颊。
一口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裳,祁皇一语不发,抬起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沾满血迹的牙齿,笑着说:“我既有心登临九天,早已做好了举世皆敌的准备。想杀我的人太多,所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白尧,我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此。今生今世,就算挫骨扬灰,我也不会放过你。”
殿外,已经被层层的御林军围城一个铁桶,任你通天本事,也难做困兽之斗。
“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替她报仇。”祁皇深吸一口气,对御林军统领道,“放他走。”
“陛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白尧闭上眼睛,沉沉的道:“让他走吧,是我的对不起她,如果她还活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惨死。”
听到他的话,帝天惨笑一声,道:“白尧,我帝天就算再不济,也不会靠女人来保住自己的江山。更何况,她不仅是你的结发之妻,还是你的恩人,你就是如此对待有恩于你的人吗?”
在御林军的重重包围下走出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在自己仇人的点头之下才能苟活下来的事实,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次,是自己鲁莽了。
若不是白尧顾念旧情,今日,他很可能连这皇宫都走不出去,更别提复仇了。
这一切,他从没有告诉过她。因为他不想让她觉得愧疚,也不想给她带来压力,他只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他。如果她始终不会爱上他,他不会逼她,对他来说,只要她觉得快乐就好,他想要的,他都为她得到。他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足够了。
多年以后,提起当年的一切,说书人是这样说的:鲜血汇聚成了真实的河流,尸骨堆积成了与城墙等高的山峦,人间彻底变成了森罗血狱。
年仅十几岁的瑾陵何倚初入真境,便挥剑参战,血屠无数,一战成名,被百姓尊称为“少年将军”。
再一次的踏入祁宫,看着熟悉至极的宫殿,恍若隔世。昔日的一朝朝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依旧是原来的地方,依旧是原来的人儿,心境,却早已不同。
“尔等可降?”浩大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宫中,已是慌乱一片。一干女眷将细软包裹,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而群臣,此刻正与祁皇聚集在明祁殿内。
祁皇坐于龙椅之上,听到喊声,喃喃自问道:“千秋大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吗?”
有人说:“祁国大势已去,何必再做困兽之斗?”
还有人说:“岂有不战而降之礼?”
还有人说:“王不降,吾等怎能降?吾等拼死效忠祁皇!”
更多的人,则是齐齐跪道:“臣等拼死忠于吾皇。”
“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为我毁灭。”就在这时,清冽的女声飘进了众人耳畔,道,“天下大同是天命所归,谁也阻挡不了。所以,顺天者富贵荣华,逆天者,有死无生。”
是谁,竟敢这么猖狂?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一道红色的丽影缓步而入。
十八年的时光竟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点滴痕迹,她比从前更加的高贵美丽,即使不佩戴任何饰物,依然让人感到高不可攀。
一阵风随着大门的打开吹进来,扬起了她的戟氅,于是人们看见,她脚下踩着的不是丝足步履,而是一双红色的长靴。这样的鞋子,无疑是不适合女子的,可是穿在她身上,却是那般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