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2 / 3)
几时旱情解除了就还你。
事情就是这么办妥了的。
起作用的东西其实都不用
看完了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带灯问竹子:在这个世上啥能起作用?竹子说:权呀!带灯说:咱是不是有权?竹子说:有呀,到了村寨办事咱不是都说我们是镇政府的!带灯就笑了。竹子说:我说得不对?带灯说:咱把镇政府挂在嘴上,把咱能累死,又能解决多少事,上访者还不是越来越多?起作用的东西应该是看着并没用场的才是吧。竹子说:没用场?带灯说:世上有那么多原子弹谁用了?!竹子说:你啥意思?带灯说:突然想着说说,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王香菊和郭槐花
半夜里,白毛狗使劲地咬,镇长在院子里大声喊人,说是松云寺坡湾后的鸡公寨来了电话,那里起了火,所有人员赶快去救火。
救火救了三小时,所幸是火没有引燃山林,只是烧了三十亩麦子,又烧伤了村中妇女王香菊。
王香菊是个寡妇,村支书老惦记她。她在门道里纺线,支书一晃一晃披着袄过来了,靠在门框上给她面前扔了颗杏儿,她拾了杏儿扔了回去。支书又扔个金戒指,她又把金戒指扔了回去。支书就恶了王香菊。麦地遭旱后,支书管着水渠的水,给别人家的麦地都浇灌了,就不给王香菊的地里浇灌,王香菊的地里麦子就枯成了柴禾。王香菊把麦子全拔了,堆在那里又想烧成肥料,烧时怕烤了旁边的核桃树,抱着一搂已点着的麦草往地边移,没想那里一个深坑,把她掉了进去,抱着的麦草在慌乱中抖开,一部分引燃了别的地里的麦子,一部分也掉进深坑烧着了她。王香菊把头发眉毛都烧得没有了,脸成了个包公,最后从深坑里拉出来送去了镇卫生院。
而镇政府的人回到大院,天刚亮不久,镇中街村的郭槐花就到综治办来了。她迟不来早不来,带灯和竹子要出门时她来,她来讨要二百元钱。带灯就给了她二百元钱。原因是她又去县上了一趟,还是说她在县招待所当临时服务员时一件鸭绒袄被盗,告公安不作为,破不了案,县上就批下文让樱镇综治办给二百元算了。带灯故意没给,因为郭槐花太多事,可能是她没结婚时被怀疑怀孕而被村长拉去孕检过,气得有了些毛病,后来从招待所被辞退后回来,她感冒买药没治好,告卫生院,要退她交的十元钱,在镇政府告状时翟干事把她推出了大门跌了一跤,她说她回去肚子疼,怀上的娃娃流产了,又来告,她丈夫打了她也告。反正她啥都告,都是不上秤的事,县上和镇上也不登记,也不当回事。
带灯给了二百元,郭槐花走了,走的时候头上的发卡掉下来,带灯拾起来给她别上,说:你走好,不要崴了脚又来告。郭槐花说:你把狗拦住,别让它咬我。
六斤也死了
带灯赶到南河村,通知了那几户人家去河滩筛沙,那些人不相信,反复证实了这是真的,就往家里拉着说给做饭吃。带灯不去,说她已经吃过早饭了,那个光头就从他家把一头奶羊拉来,说他妈瘫在床上了,他专门买了这羊每天给他妈挤一碗奶喝的,今日不给他妈喝了,给带灯喝,就当场挤羊奶。这时候竹子和沙厂的四个人抬了抽水机来到村口,挤下的羊奶她也没喝,就一块往南胜沟去了。
到了南胜沟村,已过了中午饭时,村里人都来看稀罕,念叨着带灯和竹子好。带灯说:这是政府配的。他们说:啊,政府好!还要给政府放一串鞭炮,但没有鞭炮,就拿了牛鞭子连甩了几十个响。
村长当然要请带灯他们吃饭,饭是用煮熟的土豆在石臼里砸出的糍粑,酒是自己酿的苞谷酒。糍粑并不好吃,需要多调些辣酱和醋提味,舌头搅动两下就得赶紧咽下去,但那辣酱也太辣了,带灯吃着还可以,竹子就不行,伸着舌头,还直拿手往嘴里扇风。酒入口有些苦,而且略有炒焦的红薯片子味,而喝过三口,反觉得越喝越香,带灯喝了五盅,竹子竟喝了八盅,脸红得像猴屁股。正吃喝得王朝马汉,一个人在院墙豁口处给村长说:拿进来不?村长说:拿来拿来!那人拿进一卷红纸,村长说:你们镇干部是要有政绩的,我让写了感谢信给你们,你们带回去贴到镇政府大院里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功劳!红纸展开了,上边并没有一个字,全是酒盅按上去用竹签蘸墨画出的小圆圈。村长说:村里没人能写字的,能写字的小孩子字又写得狗渣渣草一样,画圆圈也是字么,我们春节贴对联也就这么画。竹子嘎嘎嘎地笑,笑得所有人先都莫明其妙,后就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村长便又说:啊,喝酒,喝酒,没啥能感激你们,我把我喝醉来表达个心情!拿了碗让倒满。带灯说:别人醉你不能醉,下午你们去安装抽水机,早早抽上水是正事,我和竹子就不再管了。
带灯和竹子是吃了饭翻过山梁,去背面的东岔沟村要去看看那十三个妇女。但带灯和竹子没有想到东岔沟村出了大事,六斤在大前天死了。
六斤死于旋空犁。因为天旱要尽早犁地种春苞谷,东岔沟村人都使用旋空犁。旋空犁是前面有一米直铁杠子,杠子上很多铁刺旋转刨地,稍后是一张犁铧,耕出沟道下种。用老式的牛拉犁得耕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