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部分(2 / 3)
你的话,最好能卧床休息,否则生命就有危险。陈大夫说:这不符合医生道德。竹子说:这是政治你明白不?!带灯阻止了竹子,说:你放心,陈大夫明白得很,他知道轻重。又对陈大夫说:你见了他不能泄露黄书记要来的事,如果泄露了,出了事就成了你的事!陈大夫说:你就会揉搓我。带灯说:陈大夫是好人么。陈大夫说:我不好你能跟我打交道?带灯说:我打交道的可没几个是好人呀!陈大夫说:和不好的人打交道,那你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三个人就笑了一回。
眉毛识姑娘
回来,带灯问:累不累?竹子说:累得很。带灯说:那你去学校玩去。竹子说:我不敢脱岗。带灯说:让你去你就去,只是把自己把持好。竹子说:我守身如玉。带灯说:让我看看你眉毛。竹子把脸扬过去,说:看吧,眉毛上写什么字啦?带灯说:眉毛识姑娘,姑娘的眉毛是抹了胶一样紧密的,紧密得眉毛中间有一条线的,瞧你散开了么。竹子顿时脸色彤红,说:不是的,不是的。带灯说:去吧去吧,晚上不能住那儿。
坟上的草是亡人智慧的绿焰
竹子一走,带灯骑了摩托去了黑鹰窝村。
大前天的午饭后,黑鹰窝村的村长来给带灯送低保材料,带灯随便问起后房婆婆的近况,村长说啥都好,就是那姓杨的老汉做事老欠妥,害得村人对你后房婆婆也说三道四。原来黑鹰窝村的风俗,人过了六十就给自己拱墓的,杨老汉六十六了,他把自己的墓没拱在早年死去的媳妇墓旁,而重选了地方,还拱了个双合墓,村人就议论是杨老汉想将来了和相好的埋在一起。带灯听了,心里也怨怪杨老汉,却说:人死了埋哪儿还不是一样?村长说:可他和你后房婆婆并不是夫妻么。带灯说:或许他不是那个意思吧。村长说:人嘴里有毒哇!你有空了回去多转转,也能给她顶一片天。带灯说:这我哪里有空呀?!
带灯嘴上说去不了,心里毕竟纠结,竹子一走,也就去了黑鹰窝村。
后房婆婆在家,杨老汉也在,两人做豆腐。先是磨了豆瓣儿,让豆浆流进木桶,再是烧开水,支了豆腐包布把豆浆倒进去过滤,每每后房婆婆添一勺豆浆在包布里了,杨老汉就赶紧把豆腐架子摇几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待到全部豆浆滤进开水锅,杨老汉说:你歇下。后房婆婆给杨老汉擦额上汗。杨老汉就开始在锅里点卤汁。他点得非常仔细,点一下,吹吹腾上来的雾气,看看锅里的变化,直点到豆浆全变成云状的豆腐脑儿了,舀一碗就给了带灯,说:趁热吃。带灯接过了碗,后房婆婆又把辣子水浇了,还递过来一个小勺子。
带灯偏要端了碗到院门外去吃,吃得吸吸溜溜,满嘴红油。当然站在院门外就能看到屋后坡上公公的坟,坟上蒿草半人深。带灯看了一眼就没再看,心里说:坟上的草是亡人智慧的绿焰吧。村人看见了带灯,说:啊带灯回来了?带灯说:吃豆腐脑呀不?村人说:做豆腐了?你后房婆婆做的?带灯说:还有杨伯。村人说:噢,杨伯,还有你杨伯?!带灯说:他做的豆腐好。村人说:好好,他手艺好,他好。
带灯吃完了一碗豆腐脑,回到屋里,杨老汉已把锅里的豆腐脑装进铺了包布的竹筐里,压成豆腐块。带灯要返镇街了,后房婆婆要她带些豆腐,她不带,却把摩托骑着在村道里转了两个来回,让村里更多的人都看到了,才驶出了村口。
沙是渴死的水
傍晚是天最沤热的时候,而且聚蚊成雪,竹子还没有回来,带灯点了蚊香,歪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看到了一句诗,是个年轻的诗人写的:沙是渴死的水。
带灯觉得这句诗好,这么好的诗句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当儿曹老八就敲综治办的门。
曹老八是人已经进来了,又退出去才敲的门,敲得很轻。
没事的地方偏就出了事
曹老八来找带灯,密告了镇西街村尚建安在家里开小会,说黄书记一来,天可能就下雨呀!带灯说:这话啥意思?曹老八说:他们说电视里报道过国家领导人去过南方的灾区,一去那里不久就下了雨,黄书记是全市的总头儿,他估计也是学国家领导人的做法来樱镇的,如果樱镇也下了雨,他也算是天上的什么神转世的。带灯哼了一下,却说:你刚才说啥,尚建安开小会?开小会就说这些淡话?曹老八说:是开小会,我是偶尔去他家,他家坐了四个村组长,见了我就这样说的。但我警惕性高,也不相信他们开小会怎么只说这些淡话呢?我假装离开了,却在窗外偷听,他们说黄书记来了要拦道递状子。带灯立即说:你再说一遍?曹老八又说了一遍。带灯说:你没听错?曹老八说:我牙不好,咬不动硬东西,可我耳朵灵呀!带灯送走曹老八,直脚就去给书记镇长汇报。
尚建安是镇政府的退休干部,还在职的时候就不是安分人,要和谁对脾气了谁要借他袄他就可以把裤子脱了也给,但和谁对头起来,那就鳖嘴咬住个铁锨,把铁锨咬透也不松口。他为了寻找当时镇党委书记的错,凡是书记的任何讲话,他都有详细记录,常把笔记本翻开,说:你X年X月X日怎么讲的,你能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