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部分(1 / 3)
命克制着喜悦,说:“行!”她不能说更多的字,怕泄露了快意。
“明天行吗?”
“行。”贺顿又是简短回答。
“我能知道是谁给我做吗?”女人继续追问。
“我们这里有多位心理师,你希望什么样的人给你做咨询呢?”贺顿转守为攻。
“女的。”对方很快回答,看来是既定方针。
“行。”
“我能知道她姓什么吗?”女人继续问。
“为什么需要知道她的姓?”贺顿不解。
“难道挂专家门诊的时候,不能知道是哪位专家吗?明天见到她,我也好打招呼,不然显得我多没礼貌啊。”
贺顿回答:“姓贺。”
女人说:“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到你们那里去见贺老师。”贺顿接着告知了诊所的具体地址,然后说:“请您准时来,我等你。”
那女人片刻的沉默,然后说:“请问您贵姓?”
贺顿一时有点狼狈,说:“免贵姓贺。”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和刚才的柔若无骨判若两人,说:“这么说明天的心理师就是你了。”
贺顿据实回答:“是我。”
女人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贺顿也火了,你来做咨询,有人给你做不就得了,为什么如此盘问挑剔?就说:“你刚才并没有问我,所以我就没说。你问到我了,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合情理。”
女人又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贺顿说:“我是国内的学校毕业的。”贺顿玩了一个花招,她并没有直接告知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她实在没有像样的正规学历可以出手。但你不能说她的回答不正确,她的确是中国的学校毕业的,哪怕是小学。
电话线那一端的女人上当了。她的本意是想知道贺姓的心理师是不是在外国上过学,既然回答了中国,也就不再追问。
女人又问:“你是什么学位?”
这下可戳到贺顿软肋上了,不过贺顿早有防备,给软肋穿了一套藤甲。她反问:“这个问题对您很重要吗?”
“是。”女人很坚决地说。
“为什么这么重要?”贺顿诱敌深入。
女人说:“国外都是有心理学博士学位的人才能做心理师。”
贺顿明白这话隐含着强大的杀伤力。她索性挑明潜台词:“您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博士毕业,就没法做心理师了?”
女人气馁了,当藐视一个人又被那个人看穿时,只好否认。她说:“我……不过随便问问。”
贺顿说:“你问得很对,您对这件事的了解也挺全面的。光有学位,不能保证水平就一定高,您说对吗?”
“对对。水平还是第一,文凭不是最重要的。”女人应和。
“我没有博士学位,但我是负责任的心理师。”直到这时,贺顿才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听得出,对方有些失望,因为前面已经作了铺垫,也只有接受现实。
“我还得问问,你们如何收费?”看来,这是她最后一个问题了。
贺顿报出了定价。
“哟,这么贵啊?能买几十斤肉。”她失声叫了起来。
贺顿说:“是够贵的了。”
那女人说:“你也这么觉得?”
贺顿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那女人说:“这还不好办,你是开店的,要是也觉得贵,降下来不就得了?”
贺顿说:“我觉得贵,可我降不下来。如果降下来,您现在半夜三更地打电话就找不到人了,因为我这儿关张了。所有的成本核算下来,就得要这么多钱。如果您觉得不值,您可以不来。如果您觉得吃肉可以解决您的问题,您就买半扇猪好了。”
贺顿破釜沉舟。如果你要来,你就来。如果你不打算来,你就别来。墙上的挂钟,马上就到零点。
“好,我明天早上九点到。”那女人下定了决心。
“好。今天早上九点,我等你。”贺顿说。
第二天。
“贵姓?”女人说。她身材不高,但鞋跟很高,走路的时候有一点向前哈着腰,脸上的每个皱纹都被脂粉腻死了,远看是平滑的,近了就惨不忍睹。枯黄的头发随着身形左右晃动,仿佛羸弱的螳螂顶着一团衰草。
“我姓贺。”贺顿答道。
“你就是我的心理师了。怎么称呼你呢?叫大夫吗?不好,我不喜欢,好像我是病人似的。叫你老师吗?如今都兴这称呼,全国都成了一所大学校。你比我年岁还小,不合适吧?再说,我也不想听人对我指教。你说吧,叫你什么好?”这女人一反昨天晚上有气无力的态势,盛气凌人。
有些人就是两个极端之间快速滑动,其实色厉内荏。她不想在一开始就匡正什么,很简单地说:“您就叫我贺顿好了。”
“怎么里里外外就你一个人?”女子心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