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部分(1 / 3)
不过给她一点零钱帮贴家用,这事就摆平了。”
这一席话,居然说得头头是道,让原本要兴师问罪的大芳没了脾气。特别是那句废物利用,大芳觉得非常好笑。就说:“你偷鸡摸狗居然还有了道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老松说:“这事不用办。”
大芳说:“此话怎讲?”
老松说:“就你知我知她知天知地知,当事人都没意见,还要办什么呢。”
大芳说:“你怎知道我没意见?”
老松说:“我还是一样对你好,她对你只会比以前更好,因为她对不起你。你还有什么意见!”
大芳被说得无言以对,狠狠地丢下一句:“不要脸的狗男女!”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不是无话可说,是感到深深的寒冷,单薄的丝绸抵挡不了寒夜的阴鸷,再不收兵,恐身体处处造起反来,就全军覆没。
然而,大芳还是病了。这一次,先是发烧,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百般调治之下,烧是退了,但胃口好像和热度同进退,对任何好东西都不接受,吃了就吐。老松又恢复了好丈夫的角色,在病床前呵护备至。他不在的时候,就是干妹妹服侍左右。在那样的事情之后,大芳真想一个巴掌把端茶送水的阿枫打得屁滚尿流,可一是她完全没有这个体力,二是面对一张含着讨好的俏脸,手掌也不是那么容易拍下去的。这女子的善解人意真是天下第一,大芳的眉梢一挑,她就知道是水凉了还是风热了,把个大芳服侍得熨熨帖帖。若是把她一巴掌打跑了,谁来伺候百般挑剔的大芳呢?鉴于这种生死攸关的切实考虑,大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了阿枫满带歉意的服务,慢慢地也感到一种偿还。怎么样?老娘什么也没少,你却要俯首听命,一个女人,被人占了身子,还要这样像个小妾似的低三下四,到底是谁赔谁赚呢?
想到小妾这个词,大芳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这是她在那个寒冷的暗夜之后第一次由衷地微笑。松书记是不敢抛弃家庭的,他是标准的好男人形象,哪里能自毁长城!
可惜大芳的微笑只保持了相当短暂的时间,就被龇牙咧嘴的愁苦所代替。她的胃肠像毒蛇一样缠结起来,绞痛不已。医生在大芳的哀鸣之中紧急手术,打开腹腔才发现胃几乎变成了筛子,数个穿孔一触即发。医生大刀阔斧地切了她的胃,如果她不是住在医院得天独厚,一定会死于胃的大出血或是弥漫性腹膜炎。
失去了一半胃的大芳脸色蜡黄,好在很多悲愤也跟随着残胃,进了垃圾箱。死里逃生的大芳对丈夫的奸情看得淡了,还是自己的老命要紧。在像伺候一个产妇那样把大芳照顾了很久之后,干妹妹在一个傍晚悄然离开。她的一个同学为她介绍了男朋友,在远方的一座小城。对方看过阿枫的照片和听过电话里的声音之后,十分满意。接着出差到这里相看了一番,阿枫不施粉黛见了一面,不想被对方惊为天人,说想不到还有这样具有古典美的女子,在大城市里藏着。阿枫匆匆把自己嫁了,临走时不再佝偻着身子,挺直了腰板飘然而去。
阿枫走了,最怅然若失的其实不是老松,而是大芳。对老松来说,女子都是一样的,在见识了更多的女子之后,他更坚定了这一点。心中惴惴不安的是大芳,好像自己的一部分历史和兴趣从此踪迹茫茫。她失神地看着墙壁,仿佛那有一个液晶显示屏,播放着自己和阿枫的风云变幻,还有那美丽却并不好吃的莲雾……
医生面对着大芳外表完整内里残缺的身体,说:“你必须锻炼了。”大芳觉得医生只说了半句话,还有半句潜伏在凸起的喉结中上下滚动。大芳要把这后半句话掏出来,就说:“如果我不锻炼会怎么样呢?”医生说:“那你就看不到你的孙子。”大芳说:“医生,你错了,我是女儿。”医生说:“我没错,意思是一样的。你将看不到外孙。”大芳说:“我进行什么锻炼呢?”医生说:“游泳吧。水流可以按摩你的全身,包括你的内脏。”
大芳出院后恢复了一段时间,百般寂寞。没有阿枫的日子变得像没有调料的菜肴,尽管做熟了却没有香气,逗不起食欲。大芳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那天更沉着一点,只是更安静地欣赏,然后慢慢掩上门离去,玩一把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不是更有味道?你想揭露他们,是任何时间都可以完成的工程。但是一旦揭露了,就无法恢复原样。大芳更喜欢那种藏在暗中窥视一切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长缨在手胜券已握,可是百无聊赖。一想到这些,大芳的腹部就空虚地抽搐,大芳也搞不清她那被利刀绞杀的胃,是在表示缺席的愤怒还是渴求在位的遗憾?
身体稍稍复原,大芳就到附近的健身俱乐部办了一张为期一年的游泳卡。办卡时间长,当然比较省钱,但大芳不是因为俭省才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主要是怕自己坚持不下来,现在一下子把一年的钱都交了,半途而废就会血本无归,大芳企图利用悭吝之心让自己咬牙锻炼。
更衣的时候,大芳一个人向隅而立。本来就瘦如搓板的胸腹,如今再加上触目惊心的刀疤,惨不忍睹。她买了一件非常艳丽的游泳衣,水红色的,穿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