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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彪的,你逞什么能?红脸你唱,黑脸你唱,白脸黄脸你也唱,还真把你自己当成神了!
苏小玉一边走,一边恨。心里那个憋屈,真是没法说。怕是谁也想不到,结婚到现在,她最见不得的,就是招弟。那个招弟,不管啥时来,都不拿她当主人。阴一句阳一句,有些话能把她气个半死。刚结婚时,招弟称她苏家丫头,到了她家,左一句苏家丫头右一句苏家丫头,苏小玉纠正过,可人家狠狠地说:“这屋里我只认大姑,其他,哪来的还得到哪去。”后来两人还当面干起架来,苏小玉骂招弟不要脸,招弟哈哈大笑:“我不要脸,我上了别人的床还是霸了别人的窝?”一句话呛的苏小玉很多个日子说不出话来。更让她伤心的是,每每这种时候,陈天彪必站出来拿话训她,没有一次,陈天彪是向着她的,什么都是招弟对,招弟说什么都是理。
苏小玉越想越气,不自禁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些年,为招弟这女人流的泪已经够多。她发誓不再流,没想今天还是流了。忽又想起招弟一定在医院,苏小玉走着的步子蓦地停下。我干吗去,都要离婚了,干吗还要找不自在?
河化试点的步子终于迈开。
两个试点定在纸箱厂和印刷厂,具体工作由林子强负责。不几日,林子强便汇报,准备工作就绪,选个日子签合同吧。
李木楠惊讶:“这么快?”
“这种事,越快越好,怕的就是拖泥带水。”
想想也是。李木楠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签字仪式搞隆重点,新闻界的朋友要安排专人去请,每人准备份礼物,也该让他们出出力了。”
林子强说:“到时市上所有改制企业都要派代表参加,经验材料得提前准备。”
“不是已经安排给办公室了吗?”
“办公室的材料我看了,太一般化,高度不够,内部用用还行,作为典型材料,拿不出手。”林子强说着把材料递给李木楠。
李木楠翻了几页,果真如林子强所言,空洞无味。他忽然想起林山,何不请他润色一下?
等林子强走后,李木楠拨通林山电话,说中午一块吃个饭。林山推辞说,中午实在有事,跟人家约好了。李木楠紧追不放,问:“下午呢?下午大记者别答应别人,我请大记者单独坐坐。”
听他这么恳切,林山笑道:“行啊,李老总目前是红人,跟红人吃饭,当然乐意。”
打完电话,他安下心来看两个厂的改制材料,看着看着,头就大了。
印刷厂总资产3620万,总负债3100万,所有者权益520万,职工总数310人。每个职工按一万元量化后,所有者权益剩210万,从中切出30%用于离退休职工养老,还剩147万。报告中看,资产净值还有一大块,可细一分析,仅土地资产就占了总资产的67.7%,如果不算土地资产,印刷厂早就该破产了。
纸箱厂情况更糟,所有者权益居然是零,职工置换身份、离退休职工养老均无资产可量化,最后只能将欠河化老厂的180多万从负债中剔除,用于职工安置。
一个巨大的问号突然闪出来,这些早该破产的企业为什么一个也破不了,难道真有一双神奇之手让他们起死回生?
正想着,财务部新上任的朱部长领着税务局的人进来了。李木楠忙起身迎接,一阵寒暄过后,话题落到税款上。
“这个月你们又欠了二百多万,李总,这样下去,实在不好交代呀。”税务局老李说。
“我这不正想办法吗?”李木楠给朱部长使个眼色,朱部长接口道:“等下个月货款一到,我们全部交清。”
“你们说了多少个下个月,谁见你们补交过一分?”老李不满了,今年税收缺口大,市上催得又紧,他们也有难处。
“年前不是全都交清了吗,咋说没交?”李木楠忽然想起十二月份陈天彪贷款交税的事。
“还说年前哩,去年你们一共欠了一千八百万,不行,这个月二百万说啥也得交。”
“厂子现在穷得叮当响,拿啥交?通融通融,缓一个月。”李木楠又是敬烟,又是沏茶,脸上笑堆得比肉厚。
“你也理解理解我们,每家企业都这么拖,你让我们怎么干工作?”坐在老李边上的小王科长刚说了一句,就让老李狠狠剜了一眼。李木楠装没看见,心里却有了底,说:“二位领导别急,喝茶,喝茶,工作是相互支持的,等缓过气,我们……”说着又冲朱部长使个眼色,朱部长笑吟吟道:“我们给局里的同志搞了些福利,李主任,你看啥时方便,我们送过去。”
“不必了,谢谢你们的好意。这税嘛,还是积极点,要不我可真要停你们的发票。”老李口气缓下来,人也和蔼不少。
老李他们刚走,要账的客户又到。
进来的是江苏老板孙得旺,四十多岁,留个寸头。这些年一直给河化供包装物,是河化最大的供应商,也是河化最大的债主。早上刚上班,李木楠便接到市里一领导的电话,让酌情给孙老板解决一下,想不到这么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