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4)
常婶儿划拉得好算盘。
常小玉身子不妥当,总是在阮家才成这样的。大夫也说了,营养不良,换句话说就是阮家不给吃……常婶儿虽然明知道这情形是反过来,可这大夫是外人,又没见过常小玉胡吃海塞的样子。
果然这大夫带着将信将疑的眼神,一个劲儿地打量阮茂学。
阮茂学终于怒了,伸手一拍桌子,说:“瞎三话四!整个阮家,就属她吃得最多!”
可阮茂学这么说,反教大夫更加怀疑了。毕竟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确定常小玉的身子弱得很,再见她瘦成这样,绝不可能是“吃得最多”。阮茂学这样一描,阮家反而倒被描黑了。
“大夫,您可得给这事儿做一个见证!”常婶儿一本正经地胡扯。阮茂学一时怒将起来,指着常婶儿的鼻尖说:“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吧!我是看你闺女可怜,给她脸才摆酒抬的姨娘……”
阮家以前极少有这种后宅纷争,即便闹起来,也大多在宁淑的调停之下很快平息。因此阮茂学从来没有与常婶儿这样的人对阵的经验。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常婶儿哭哭啼啼地说:“小玉教二老爷占了身子,要怎地不还是一切听老爷的?”
阮茂学瞪了眼,偏生又没话反驳。在与人斗嘴这种事情上,阮茂学的战斗力几乎为零,乖乖地被常婶儿牵着鼻子走。
大夫却不愿意掺合这种宅门内务,起身说:“姨奶奶的病症我已经说清了,总之不是喜。以后慢慢调理饮食,自会复原。这个……没什么事儿我就告辞了。”
常婶儿见大夫要走,倒遂了她的心愿。
她眼下唯一想的,就是能在阮家再讹一笔钱。大夫离去了正好,在外头有这么个人能做见证。
常婶儿在薛阮两家都待过不短的日子,一向知道这种宅院里的大户人家最爱惜羽毛,生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名声出去。虽然她所控诉的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但是既有个大夫能做见证,阮家很可能为了息事宁人,选择破财免灾,掏点儿钱出来,封她的嘴她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这一点儿封口费。
“且慢,郑大夫,请您等一下。”花厅外有人一掀帘子,出言挽留那位大夫。
开口说话的人是阿俏,阮清瑶跟在她身后进来。
阮茂学一脸的尴尬,轻斥一声:“你们两个没出嫁的女孩儿,掺合这些事儿作甚?”
“爹,我娘不在家,临走是托付了姐姐和我一起打理阮家的内务,”阿俏不徐不疾地开口。
实情确是如此,自宁淑离开后,阮家上下,现在基本上都只认阿俏,以阿俏的指令为准。
“所以这件事儿,难道姐姐和我过问不得?”这本就是阮家主母该过问的内务,阿俏此刻说来,理直气壮。
她说着转身,对花厅外头的人说了一声:“进来吧!”
只见花厅的帘子一动,小凡半扶半抱,扶着常小玉进来。常小玉面白气弱,一进花厅,小凡立刻扶她坐在椅子上。
“郑大夫,”阿俏朗声说,“就像我父亲刚才说的,阮家绝对没有苛待常姨娘。所以我才想请你做个见证。”
大夫纳闷得紧:今儿他是遇上怪事了,一个两个的,都要找他做见证。
“甚至我父亲说得没错,这位姨娘,在我家吃东西,是吃得最多的。”阿俏很认真地说,“可为什么大夫还是能诊出常姨娘营养不良,像是常年没有好生进食的样子?”
她走到常小玉身边,垂首看向常小玉的双眼。常小玉也回望着她,眼神中带着愤恨,然而她没有多少力气,过了一会儿,便脸色苍白,额头上涌出虚汗。常小玉一下子激起了求生欲,望着阿俏的双眼也转为求恳,仿佛请求阿俏,救她一救。
大夫在旁好奇地问:“为什么?”
阿俏抓起常小玉的右手,指着上面一处半月形的伤痕,说:“大夫,你看了这个,觉得是什么?”
郑大夫凑过去,看了半天,说:“齿印儿,而且是反反复复,咬过很多次,都在同一个位置。”
阮茂学与常婶儿都在一旁发呆,不知这齿痕和常小玉现下的病有什么关系。
“您想想,常姨娘什么情况下,会咬着这个位置,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咬。”阿俏提醒郑大夫。
郑大夫一时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姨奶奶这是吃过东西之后,用手抠嗓子眼儿,好让已经下肚的食物都吐出来。”
他凝视着常小玉手上的齿痕,叹息了一声,说:“看来姨奶奶一开始只是为了保持身材,不得已而为之。到后来却成了瘾,不管吃什么下去,都要强行催吐,这样下去,当然吃了和没吃无异!”
常小玉听见阿俏揭破了她的秘密,突然尖叫一声,伸出手,就要朝阿俏脸上抓过来。
阿俏却不在意,右手轻轻一挥,常小玉登时坐倒回椅子上去,动弹不得。小凡则上来,在一旁凶巴巴地盯着她,不许她再动常小玉却也确实,没法儿再动了。
郑大夫看见常小玉这样,一下子想起来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