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波澜成叠夜惊魂(2 / 2)
“王捕头,你这边来说。”
王怀让迟疑着跟严千蝶走到一旁,不多会儿,王怀让脸色几度变化,而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回牢房,又望了几眼丰无庸,才叹气说:“你走吧!”
丰无庸做梦也没想到,他是多么荒唐地进了大牢,又如此离奇地走出了牢狱。
丰无庸走后,黎斯当先带着几人前行,王怀让赶紧赶几步,追问:“严小姐,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实,我又怎敢欺瞒王捕头,放跑真凶?”严千蝶顿一下,才继续说,“昨天我们去了墨善药堂调查,查到丰无庸前天一大早去了芙蓉镇跑药材生意,直到昨早辰才赶回佛洛。而卞盈盈的死亡时间经过仵作初步检查,应该是在前天深夜的戌时到亥时之间,而这个时间,丰无庸根本不在佛洛,他又如何杀害卞盈盈?”
“至于那把匕首,我想的确是丰无庸定做防身,后不慎遗失。否则,他应该不可能将如此厉害的证据留在案发现场,难道想着有朝一日,用这匕首指证自己杀人吗?”
“这……”王怀让额头又冒出了冷汗。几人行行走走,头顶天色骤然变黑,王怀让错愕地抬头,才发现黎斯竟带着几人来到了县衙黑屋子。“来这里干吗?”王怀让问。“听卞盈盈说话!”走在前面的黎斯突然说。王怀让闻言,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冷,听死人说话,难道想让死人诈尸不成?他望着黎斯,心道这个严小姐的朋友也不简单。严千蝶一语不发,站在黎斯身旁,看着他,大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光彩,但只一瞬间,就消失了。“吴闻!”
“在呢!”吴闻应着,从横躺的卞盈盈的尸床上搬起了卞盈盈的上半身。
黎斯小心地取来从仵作那里借来的工具,将卞盈盈胸膛上方的致命伤重新刨开,仔细检查起来。“不是已经检查过了?”王怀让纳闷地说。“王捕头,虽然这匕首尖口同卞盈盈的伤痕切口大致可以吻合,却不知你可否瞧出了其中细微的不同?”
“不同?”王怀让仔细看着卞盈盈致命伤口,突然说,“好像在卞盈盈的伤口周围有些不规则的小伤口,像是,像是……”
“齿伤!”黎斯接口说,“就像是极微小的动物撕咬过的痕迹。”
“不错!”王怀让又摇摇头:“但这伤口太过细小,做不得准。”
“这些细微伤口是不能说明什么,但加上这个我想就可以了。”黎斯吐出口气,用银针从卞盈盈胸内挑出了一样事物,沾满了血迹,但不难看出其本身自带的微绿之色,形状像是极小的柳叶。“这是什么?”
“这是紫竹的根!”黎斯说。而后他将微绿带血的根放在白布之上,道,“吴闻!”吴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身后取出了一截植物的根茎,根茎底端生长着几片不规则的叶,而根脉坚硬。黎斯淡淡地说:“王捕头,瞧好。”吴闻又取出了一截坚硬木板,黎斯拿着半截根茎狠狠刺在木板上,只听着“咔嚓”一声,木板被穿了一个一指大的小洞,而那半截根茎却是完好无损。“好坚硬!”王怀让说着。“的确,紫竹的根茎具有极高的韧度和硬度,穿破普通木板不在话下,而王捕头,请你仔细看,这紫竹根茎底端的切面同卞盈盈胸口的创面,可发现了什么?”王怀让仔细辨别,竟然发现两者切面也同样大致吻合,而且紫竹根茎生有细小的倒刺,也刚好解释了为何在卞盈盈伤口附近会出现细微齿痕的原因。“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卞盈盈根本不是死于丰无庸遗失的匕首之下,而是死于紫竹尖根之下?!”
“是。”黎斯点点头,说,“这就是我想说的,而凭这一点,更可以说明现场找到的丰无庸的匕首,是凶手为了欲盖弥彰,有意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