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终章 (2)(2 / 6)
习惯性的发呆,自顾自的沉入思考:“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呢?”
回过神来的九条笑了笑:“杀猪的?”
三杯也笑了:“所以说我是真的欠你的,欠你一条命呢。”
“……”
“再见。”
“再见。”
然后,他一脚地板油便踩了下去。这是九条记忆中三杯第一次在她面前绝尘而去,以往每次交手第一个说再见的从来是自己。她站在原地,无法收回追随的目光,除了伸手遮挡别无他法。心里面堆积成山的话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不用太仔细的想也能一一数出来,许多日子以来,他总是默默无言的陪伴,他也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醉酒的场合,在她狼狈的路口,在她昏倒的实验室,在她重病的房间,还有令她迷茫的南山寺。是不是自己也曾期盼他的及时现身,否则该如何解释此时此刻胸中的那股急切得甚至有些恐慌的希望,只希望他能够掉过头来。又如何解释,那一股因为被抛弃而想要落泪的冲动呢。
九条把眼睛闭上,使劲揉了揉,单方面发毒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头,我就恨你到永久。又想,或者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终于明白回头是岸?念书的时候,老师曾郑重其事的教育说:知己知彼,先知己再知彼。那时候全班同学都流行三省吾身,每每把交上去的日记都写得像忏悔录一般,年幼的九条特立独行,只写花花草草,因此没有养成良好的习惯。以至于长大后,看得清水中月,看得清雾里花,却独独看不清自己,不到绝望的时候不能明白真心。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而后,她睁开眼,不见三杯,但见龙海。
他说:“你来了。”又伸出手讲,“我知道你会迷路,21号码头在那边。”
九条用掌心擦了擦眼角,没有握上去,而是扬起一张坚贞不屈的江姐脸,一瞬不瞬的望进龙海的眼底。
他问:“怎么?”
九条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的讲:“对不起。”一颗心跌宕起伏,一天之内经历四季轮回。
怔愣了大约两秒左右,并不知道这中间曲折的龙王大人只当自己是被干脆利落的KO出局,颇为伤感的笑了起来:“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我下次再约人一定不能说几点都可以,这一天可真不是好等的,当面说再见总好过再也不见。”
九条有些忐忑,笑笑问:“你需要好人卡吗?”
龙海近前两步,轻轻的抱了她一下,松开手说:“留着吧。我库存的卡多到数不清。”
码头的地段十分偏远,龙海一路把九条送到可以打得到车的地方,才挥手再见。
再见,龙海。
临最后告别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封信出来说:“妙言,有件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桑夏现在人在芝加哥。”
九条眨眨眼,不明所以,她就算在胳肢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嗯?”
“她说上次在塔罗号上遇见过你,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却没找到机会,后来匆忙回美国了。所以托我转交一封信给你。”
信封十分具有灵异美,一路上像小鬼一般作祟,拆还是不拆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回到家,九条比划到灯底下想透过光看看大略是什么,好提前做个防守预备式。一封信和一块硬物,捏了捏好像是枚扣子,心里有了些底。她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好奇心和理智拔剑互殴,最终好奇心吐血身亡。她选择郑重其事的把信封放进抽屉里,又不放心的摞上了几个笔记本,一本书,最后用《金刚经》镇压其上。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至少在今天不重要,事情太多太揪心容易大面积伤亡脑细胞,做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把脑细胞成群养大不容易,又操心又劳力,还跟皮肤争营养,所以应当用在刀刃上。当务之急,她只想给三杯打个电话。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想给他打个电话。
赵许同年幼的九条讲道理的时候说过:所有的事情都以它自己的发展规律向前进行,没有什么是站在原地等着被后悔,等着被挽回。
许多人把“我妈说了”挂在嘴边上,足以说明妈妈的话多是真理,而实践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九条为了验证那一条慷慨的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确实灵验了。三杯的电话已然大无畏的关了机,许文迪表示并不知好朋友的去向。难不成她把三杯弄丢了。
九条心甘情愿的拿出最佳的耐心,一直打到了后半夜。月落乌啼霜满天,九条手机对愁眠。她几次从床上爬起来在屋中踱步,拉开抽屉看看,伸手,收手,背手,再去阳台吹风,复回到屋里,打手机,听那段永不消失的录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真真焦虑不堪。
经验论告诉我们,命运永远强大而无敌,当你想要强势起来,理智起来,勇敢起来做它的主人时,它哪里肯低头乖乖就范。不愿被奴役的命运就像被点燃的核反应堆一般,熊熊燃烧势不可挡,带着被激怒的火花以睥睨的姿态,面无表情的从我们身上碾过去,再碾过去,反复碾来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