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金镶玉佩】(2 / 3)
奚画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身,忽然满目含泪,狠狠剜了他二人一眼,开口就骂道:
“王,八,蛋!”
这一瞬,不止关何宋初,连猫在门外瞧热闹的金枝等人也怔忡得面面相觑,互相用嘴型交流道:
小四爆粗口了。
奚画把碎玉往怀里一揣,一把抹了眼角的泪水,转身就将走,关何轻轻拉住她。
“小四……”
“你闭嘴!”她气得双眸通红,他却看得一愣,手不自觉就松开了。
“你敢跟过来,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一个两个,全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她一面说一面哭,啐了一口,扭头就朝回跑。
风行堂内,端得是平日里温润儒雅的宋初,现下也是眉头深锁,神情肃然。
“你们也太过分了些,真当她给你们善后是应该的么?这下高兴了?那玉佩可是她爹生前留给她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外头就听金枝惊呼道:
“啊,摔碎的就是小四随身带的那块儿?这可怎么办?那玉佩是家传的……”
“嘘!”勇谋拧着眉头提醒道,“小点儿声,还嫌不够乱呢?”
关何:“……”
犹豫了片刻,他本打算还是追上去,但在迈开步子时猛然想起她方才说的话。
沉默半晌后,终究是摇头轻叹。
细细回忆自己这几日的举动,他忽从浑噩中清醒,紧抿着薄唇,重重在桌上锤了一记,禁不住喟叹。
他近来……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的暴露身份行为,他寻常从不会轻犯,而今反倒一连好数天……
不行,不行。
得空还是……回山庄一趟为好。
入夜,天色渐黑,奚画坐在桌前,拿着那几块断玉,抬袖擦泪,把手边针线篮子里的红线取来,小心翼翼从玉上穿过去。
然而试了好几次,仍是不成。
“小四啊。”
门外有人轻叩,罗青言语关切:“饭都凉了。”
“……我不饿。”她回头应声,“你吃罢。”
“不吃饭怎么行呢?要是饿坏了身子怎么好?”
“一会儿我饿了,自己出来热着吃。”奚画仍旧摆弄手里的碎玉。
罗青有些焦急:“小四,你开开门吧,要不……我把饭菜给你拿进来?”
“娘……我没事,你忙吧不用管我。”
罗青无法,只得道:“那你记得要吃饭啊。”
“我知道。”
灯下,她用红线仔细将三片碎玉捆在一起,左右看了怎么也不好看,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奚画忍不住咬咬牙,红着眼低声骂道:“关何这个混蛋!”
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偏生因为穿针引线,眼睛又疼得很,歪头瞧了瞧窗外,都快二更天了。
她遂将针线放回篮子里,玉佩随手搁在桌上,打水草草梳洗了一番,吹灯爬上床睡觉。
子时,更深露重,夏虫低鸣。
睡在院外的黄狗双耳忽然一竖,睁眼就跳了起来。
墙头有人轻身一跃,撑着床沿便在屋中落定。
乍然闻得些许声响,关何一回头,就见那条黄狗也屁颠屁颠跟了来,他微愣一瞬,忙伸手覆上食指向它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后者摇着尾巴,规规矩矩在窗边坐下。
见得如此,他方才松了口气,侧身打量四周。
屋内还和第一次来时一样并未有太大变化,隐隐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关何蹑手蹑脚从床头绕过去,他脚步极轻,几乎是半点动静也不曾发出。
桌上摆着一块玉,虽已碎成三片,却被人用红线系在一起,红青相间,颜色似乎更为鲜明了。
他抬手在玉上摩挲了半晌,低头拉了竹凳坐下,继而便自怀中掏出些零碎的工具,整整齐齐摆了一排,借着月光,咔擦一声,将那红线剪开。
四下里静得出奇,黄狗就在不远处,歪头好奇地望着他。大约是瞧得不耐烦了,于是抖抖毛,打了打呵欠走过来,趴在他膝盖上仰头就去看。
关何不着痕迹地又把它的头摁了下去。
它又抬起头来,随即再被摁下去。
一次两次,两次三次……
不知不觉,月已偏西。
听街上的梆子打过五声,他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困倦地捏了捏眉心。桦木桌底,黄狗睡得很熟,狗的呼吸声都要盖过人声了。
他仍旧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收拾什物,轻手轻脚地绕过床头,正准备跳窗出去,走到窗边又停了停,迟疑半晌后悄悄退了回来。
隔着幔帐看她,月华如水,朦朦胧胧的,显得十分不真实,他极力想看清她的模样,手终是忍不住打起帐子来。
奚画侧着脸,面朝墙,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核桃,眼角尚留有泪痕。
他轻咬了咬下唇,缓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