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3 / 4)
罂打横抱起来,快步地奔下祭台。
“王子……”司祭及众巫看着载这番举动,目瞪口呆。
载却一言不发,把罂在车上放好,喝道:“走!”
驭者长喝地扬鞭。
拉车的二马撒开四蹄,拉着车子绝尘而去。
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行很长的梦,却云里雾里一般,昏昏沉沉。
她醒来的时候,后脑又胀又痛,摇一摇,还觉得有些发晕。
“你醒了呢。”一个声音传来。
罂望去,却是一个面目陌生的中年妇人,看着她,眉眼甚是平和。
“我……”罂茫然地看着她,又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宽敞的室中,陈设齐全而精致,上方的横梁还有幔帐垂下。
“这是王子载的侧室。”妇人缓缓道,说着,从旁边的案上拿起一只水盏递给她,“王子载将你带回来,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罂愕然。
脑袋仍然发晕,之前的事却慢慢浮现出来。她想起了被那个黄脸人暗算的事,后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是王子载救了我?”她问。
“这我可不知。”妇人道,“我见到你时,你已昏睡不醒。”
罂疑惑地点头,把妇人递给她的水慢慢饮下。饮完之后,把空盏递还妇人,轻声道,“多谢。”
妇人着她,似在端详。少顷,问:“女子,你是何方人士?”
“睢国。”罂答道。
“睢国?”妇人盯着她,“妇妸是你何人?”
罂愣了愣,“是我母亲。”
妇人颔首,看着她,目光愈深。
“媪何以问起?”罂直觉着妇人身份不一般,也隐隐感到她知道些什么,紧接着问道。
“我?”妇人笑了笑,道,“你与她眉眼相似,一看就知。”
罂望着她:“媪与我母亲相识?”
“算不得相识,”妇人道,“见过罢了。”
罂还想问什么,妇人却站起身来,道,“王子让庖人做了肉羹,我去端来。”
罂只得打住,再谢一声,想了想,又问:“不知王子载现在何处?”
妇人看她一眼,道,“王子载方才被小臣带走,还未归来。”
跃昨日随商王行猎,在外露宿了一夜。因为要主持些后续,回来的时候也比商王迟了一些,回到大邑商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他心里念着前日对罂说的话,才回到宫中,就急不可耐地更衣出门。才走到堂前,忽然看到小臣乙从外面匆匆地走进来。
“王子!”小臣乙道,“王子载那边传信来,说王子载昨日闹了宗庙,大王回来后发怒,刚刚将他召了过去,恐怕不妙。”
“载闹宗庙?”跃惊诧不已,“为何?”
“我也不知。”小臣乙道。
跃沉吟,心中疑惑,却明白此事严重。王子弓昨日领商王之命祭祀河伯,还未归来,自己无论如何要过去一趟。
“知晓了。”他颔首。
“还有一事。”小臣乙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拿出一块玄鸟项饰,道,“昨日王子载的从人宾送了这项饰来,说王子载救了一个叫册什么的人,如今在他宫中。”
妇妌在邑东查看织氏的作坊,闻得商王派小臣把载押走的事,匆匆赶了回来。
才到商王宫前,她忽然望见载一人跪着庭中。太阳火辣辣地晒在头顶,地上石板灼灼地泛着白光,妇妌都觉得舄下冒着热气。
“载!”她走过去,又气又急地问他,“什么闹宗庙?昨日到底出了何事?”
载仍跪在地上,面无表情。豆大的汗珠从额边淌下,他却嘴唇紧闭。
妇妌无法,看到一名小臣从商王宫中迎出来,急忙问道:“大王何在?”
“大王还未回宫。”小臣礼道。
“未回宫?”妇妌吃惊,“那王子载怎跪在此处?”
小臣道:“大王入城时到宗庙献祭,闻得司祭提起此事,甚是恼怒。就令我等先将王子载带来,等大王回宫再作处置。”
妇妌脸色煞白。
她知道商王向来重宗庙,为人又时常急苛,这般架势,想来气头不小。她越思索越觉得心急;载不说话,她又愈加恼怒。
“宾在何处?”妇妌向身后的小臣郊喝问,“去叫他来!”
小臣郊应声,正要走开。
载忽然抬起头:“不必叫。我一人做事,与他人无关!”
“你……”妇妌咬牙,正要骂他,小臣郊忽然道,“王后,大王回来了。”
妇妌转头望去,果不其然。
宫门处,羽扇叠影,一人昂首阔步地走来,正是商王。
众人纷纷行礼。
“大王。”妇妌收起脸色,迎上去,忐忑地行礼。
商王一语不发,径自走到载的面前,看看他:“知错了么?”
载仍然面无表情:“我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