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1 / 3)
开胃菜、茶壶、茶杯通通扫到地上,发出“哐啷——”一阵巨响,接着一脚踹开闲置在身旁的圆凳,只见那凳子飞出好几米远,结果“嘭”一声撞在门槛上,失了一条腿。
“混蛋!”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满脸怒容,“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王八蛋,不仅害了楚风,现如今,现如今连阿九…………”“啪嗒——”不知从哪来的雨滴,从云缝中逃窜出来,坠落在深红的桌面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天涯何处觅佳音,世路茫茫本无心。
无情未必真豪杰,知交何须同生根?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
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三人一时无语,柳锡洀也将泪水吞咽到肚里。
气氛安静地骇人,良久,莫寒压下心中翻腾不息的酸涩,伸手握住了柳锡洀撑在桌上的手掌,“柳二哥,花蝴蝶,呵呵…………谢谢…………”
此话一出,柳锡洀双眼又是一红。
“好了好了,锡洀,你那沉不住气的性子也怎么也不好好改改……”沈乔生轻声斥责,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递给莫寒,“说正事吧!”莫寒接过帕子左右看了看,一条白色的丝帕上除了一个四方四正的红色印鉴之外再无它物,莫寒有些不解,但听沈乔生解释道:“此乃我沈家独有的印鉴,你此番去燕京,祸福难测,沈家在燕京也有自己的势力,说白些也就是潜伏在燕京的细作,你若有难处可持此物到燕京玉樊酒楼,那是柳家家产,他们看到此物必会通知我,沈乔生竭尽全力必要办好你所托之事!”“你柳二哥只是个普通商贾,不若乔生位极人臣,但柳家在金国的一百二十家商铺酒楼听凭你吃喝,你若缺钱了,凭着那帕子随意到柳家商铺、钱庄支取即可,都算在你柳二哥账上!”柳锡洀一拍胸脯,豪爽地说。
“这…………嗯…………”莫寒默默地收好那块不起眼的帕子,强忍住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
陈诠放下筷子,拍了拍手,只见一黑影闪过,屋内便又多了一人。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低头冷然立在角落,刘海的阴影遮住让人看不清他双眸,只见那人高挺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嘴唇,和多年历练后带着沧桑的皮肤。
“女真人野蛮好武,尚未开化,总归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这是江湖排名第一的剑士,因比武输了我,便自愿留下供我差遣,此番便让他做你的影守,护你周全,你称他念七即可。”说完一挥手,念七便从窗口飞出,了无踪影。
柳锡洀一拍桌子,愤然道:“你若不想去了也行,还怕柳二哥不能养你一辈子?”
“行了,锡洀,切勿再说些无用的话。
不过,阿九,你有难处切记不要自己一人承担,三位哥哥虽相隔万里,但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沈乔生啜饮一口,淡然却坚定地说。
心中千言万语,却连一句谢都说不出口。
可是离别,是人类共通的无奈。
时光来去匆匆,而我们,都将败给时间张小娴说“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当一切都随风而逝的时候,那些特别的瞬间都凝固成了永恒。
和亲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宫里宫外锣鼓喧天,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红,柔滑的丝绸像一根根刺,扎得人心慌。
送嫁的人群敛然无声,没有新娘出嫁时母亲的哭泣声,更没有送亲人的兴奋。
除去铺天盖地的红和喧哗吵闹的唢呐锣鼓,这更像一场葬礼,只不知,红艳艳的盖头下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
身上花样繁杂的凤冠霞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带上红盖头的那一刻,她瞄了一眼熟悉的玉华殿,心绪一点点沉淀,仿佛只是一场远行中的一个并不期待的小插曲,既然知道何时完结,过程也许就不会那么难熬了吧。
喜娘似乎说了句吉祥话,眼前就只有一片红了,莫寒突然害怕起来,颤抖地抓住喜娘正要来扶的手,却听喜娘安慰道:“公主殿下不必紧张,只需跟着奴婢走就好,进了马车便好。”
莫寒闷闷应了声好,便被人牵引着出了门。
宫门外竟是一片肃穆,道路两旁站满了铁甲戎装的禁军,只有头盔上的红缨与出嫁的喜庆相辉映。
礼官扯着嗓子,动情地朗诵着昨夜写好的华丽文辞。
袭远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她一身火红嫁衣,正一步步走近自己,而终点,却是身后即将远行的马车。
袭远抬手示意,礼官闭上叨叨不休的嘴,垂首而立,五千余名禁军噤声站好,一时间天地一片肃穆,仿佛到了韩楚风出征是的情景,悲凉壮阔却无力阻挡。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