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潜风色(4 / 4)
虽然只是一些低品末流的县尉、县丞、巡官、推事、学正之类的县下官,省外官、部库吏什么,但也是一条路子。再加上科举的名额和两学的渊源,的确看起来很有潜力。
这段时间,沈希宦主持清风明月在城中成绩斐然,抓了一大批可疑人物,但是多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与朝中那些势力也关系不大,倒是误中副车的,意外牵扯出不少来自域外刺探和渗透,以及一连串工匠绑架失踪事件,比如一些疑为突厥、大食之类背景在长安潜伏的据点和探子,他们似乎对龙武军掌握下的工场中,那些保密性不强的军民两用工艺,更感兴趣一些……
然后是
兵部左侍郎刘彦等人突然联名上书,言《长安防务旧蔽二十三事》,很巧妙的避开了皇帝战略决策上问题,直接指出当初京师吾辈松弛,将士安逸弛废,军纪败坏不堪等,以至于偌大长安竟然无兵可用,无士可守,无人可募的种种问题和弊端,还援引了龙武军轮边、镇军换守等制度,建议朝廷诸军进行流动,以边军精锐选入长安,以北军磨砺边疆,五年一轮等等……
说的都是称赞和援用龙武军带了的军事变革,所谓京师繁华安逸,百姓畏其苦,争先以钱代纳军役,建议请以外兵健儿补之,说的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让人无可挑剔,但是仔细琢磨起来,背后却是直指龙武军的存在性,其他羽林军、神武军、神策军的弊端都不过是陪衬。
引发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朝野大讨论,甚至把远在河北的朔方、河东两大军事集团,都被卷了进来。
掩盖在这片喧嚣下的,却是另一件历史大事件。
当时日本往来中土的航线有3条:走北路自九州博多湾——对马岛——沿朝鲜半岛沿岸——辽东半岛——山东半岛的登州、莱州。这条航线需时数十天,比较安全。
后因新罗与日本的关系恶化,又开辟了一条新的航线,即南岛航线:自九州——日本南岛诸岛:种子岛(多弥)、屋久岛、奄美大岛——横渡东海——明州、扬州,这条航线风险大,航程也不短。也是历史上鉴真几次东渡都失败的路线。
安史之乱后,为朝贡需要,日本又开辟了一条新航线,即南线。自九州博多湾——长崎以西五岛列岛(等待顺风)——横渡东海——明州、扬州。这条航线航程 短,遇顺风 10 天就可到达,只是当时日本船只受制作水平及航海知识所限,风险最大。
正在安南主持新寺院落成的鉴真一行,显然没有忘却最初许下的宏愿,突然听闻得到来自官方的许可令后,留下大弟子法荣、灵佑继续主持,立即坐快船自交趾出发,过桂州、广州、端州,在崖州补给装载换乘大海船后,经万安州(今万宁)自南向北,又在明州、扬州略做停留,将当地大明寺、兴广寺的弟子们和经籍器物接上船,才继续出发。
由于是官方认可的派遣,不用再象历史上一样偷偷摸摸自己筹船还不敢靠岸,准备和补给都相当充足,所有再没遇上太大的波折。而且一路上不断有人登船加入,又有人捐献供奉,让随行的人员和规模几乎翻了几翻。
自翁山县(今舟山岛)最后一次在大陆补给后,转向东北,七天后到阿儿奈波岛(冲 绳岛),又四天后再到多弥岛(种子岛)西南。至益救岛(屋久岛。)抵达日本九州萨摩国阿多郡秋妻屋浦(今日本鹿儿岛县。)航达日本遣唐使船队的始发港难波(今日本大阪附近。)为当地官府派兵,自陆路迎送至平成京(奈良),受到日本举国上下盛大的欢迎,皇族、贵族、 僧侣都来拜见,盛况空前。
随船带去的物品有如来、观世音等佛像 8 尊,舍利子、菩提子等佛具 7 大类小半船,活字印刷的佛经、典籍、文史无数,什么王羲之、王献之真迹行书等字帖固然是不给他带了,但是各种临摹和翻版的作品却数量不限,随行人数也比历史上多了不少,到最后的事实上,已经变成一个以传播佛教为名的,政治经济外交贸易团。
为了感谢佛船带来的福音,倭国朝廷在平城京大兴翻建寺院,将京城附近的几个王属庄院赐给中土来的僧众,以兹供养,号做僧诋地,自国主以下公卿贵胄,豪门富户,其他捐献供奉不计其数。
相比这桩完全吸引了倭国朝野的注意力的盛事,南海府在日本的圈地盖庄子就根本没多少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