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内外交困(4 / 5)
着战线的拉长和重心的西移,南海都督府对漫长海岸沿线的控制力也被摊薄和削弱,一些原本被平复下去的海盗苗头,也开始死灰复燃。毕竟只要有足够的漏洞,总有谋求不劳而获捷径的人。虽然规模大一点的船队基本没什么事,但是那些落单的中小船主,就有人开始倒霉了,因此大量建造计划中的海鹘和走舸级武装快船,就是为了对应这个需要。其中很大一部分简化版的将售卖给那些海商或是海外州。
当然,这么大规模的造船计划,光靠海南一岛是不够的。
大批南海各地运来的木材,堆积在琼州府,除了广州因为常年造船而砍伐殆尽外,几乎大多数地方都有适合造船的大材,唯一的问题反而是运输上的不便,但因为通往南平府的红水河航道的开通,更深入内陆的一些巨木,也可以溯水放排而下,漂流到安南都护府治的交州港,因此交趾也变成南海造船业的另一大候补。五千料以下的开工,很大一部分都分流过去。
毕竟船造的越大,对整根龙骨和桅杆所需的直木大材要求越高。
可惜这一切都没法看到了,肃宗的驾崩,打乱了我们南下巡视领地的计划。所以只能弄一大堆画册和沙盘模型,来过过瘾。
“您召见的人,已经来了……”
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沉思,却是恭首垂立的初晴。
我哦的一声起身随她而去,到了我这个层次,真正需要亲自会见的人很少,内外大小事务都有相应级别和规格的人对等接待,但这个人是个例外。
我要见的人是校缮部员外郎,右威远营参军事贾耽,天宝十载(751)明经登第的进士出身。他也是我在署理大秦使团事务,检点威远营时无意中发现的宝贝,要知道这位可是一个未来的宰相之才,在德宗朝曾经当过十三年的宰相,不过他最出名的不是治政手段,而是在地理学上的成就,据说从小就喜欢读地理书籍,喜爱骑马射猎。步入中年以后,十分重视地理研究工作。“筮仕之辰,注意地理,究观研考,垂三十年”。在仕途上相继创做了闻迩遐的《海内华夷图》 、《古今郡国县道四夷述》等一系列作品,所谓唐入四夷之路与关戍走集最要者,有通道七条的说法,就是出自他的论着《皇华四达记》,也是第一个详细描述从长安前往拜占庭,从广州海路前往波斯湾和东非海岸,并附有具体地点、里程和时间的古代着作。
但这么一个资深地理学家兼熟练官僚,在古代却属于典型不务正业的旁科爱好,所以他的仕途并不算如何通达,混了十几年,还在从六品京官这个坎上转来转去。
如果不是因为接待大秦使团的需要,鸿胪寺那群人缺少熟悉相关的人手才想起这号,他还在鸿胪寺名下那些众多散授员外职中泯然于众人。
对于没事一心鼓捣艺文杂学发明创造,顺带对外开拓,给后世留下点什么的我来说,他无疑是恰逢其时的。
现在我门下不缺乏孜孜专研的学术与科技人才,通晓政务或是军略的人选也有一堆候选,反而是这种专门性的地理测绘和战略层次情报分析的人才,比较稀缺,虽然两学里可以培养,但是成长起来无疑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历练。
进门前,我先从高处的小窗,观察了一会对方这位开元明经进士身穿一袭青袍,头戴折角璞头,据说才比我大五岁,看起来却老态的多,发黄的面皮,窄瘦的下颔,两挑尖尖的八字胡,有些谦卑而局促,看起来和省台部寺监一抓一大把最常见吏员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差一点,以为他的衣袍边缘都已经有些磨损失色了。所谓穷京官,富郡县,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特意放置在偏厅的大沙盘,那是高比例复原自地理图册的安西山川兵防图,其中代表南方的吐火罗和北天竺,北边的葛逻禄、突骑施的,都已经有部分地区插上代表唐军控制山河胜形的据点,或许连天子哪里都没有这么精细的图样。
他直愣愣,啧啧称奇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然后是惊愕,错乱,心惊,左右顾盼的一连串表情变化中,我微微笑着,转而踏进门厅。
“……”
看到我,有些手足无措的他反而镇定下来,恭首施礼。
“下官见过梁瀛洲……”
他用一种浓重的沧州南皮口音道
“蒙尊上不弃,示以军国机要,不知某家有何可效劳之处……”
我点点头,这位还不算愚钝嘛,马上反应过来了。看了我的山川地理兵防图要,他已经没有置身事外的资格了。
“有没兴趣来枢密院做事……”
……
“我也见到了那位执政官大人的妻子,塞里斯皇帝的妹妹……”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在这位年轻的公主名下,拥有一只重装骑兵联队组成的仪仗队……”
“他们的铠甲和武器,让我想起了君士坦丁堡的近卫骑兵,或者说连第一军官团,或是圣白骑兵团……”
“这位执政官大人,甚至用一整个古代罗马联队的制式装备,而这只是他的仪仗卫队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