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纵君解语人无心(2 / 3)
得,以后还如何要大哥带我去边塞呢?”
陈棠终于展颜,他蹲下来,仔细将伤口包扎结实,“归家吧,母亲该担忧了。”
坐在车内,怀中的银狐已经安睡,陈婠推开窗,夜风混着泥土的芳香,湿润黏人,就好像情丝万缕,纠缠在无边的夜色里。
缭绕不散,沾衣不觉。
她沉思片刻,双手一松,银狐便钻入漆黑的夜色里。
安平大呼一声,连忙去抓,“小姐!你这是作何?”
陈婠只是弯唇,“去吧小东西,还你自由。”
今日,她用自己的恶毒,来衬托温颜的直爽。若能将她从大哥身旁赶走,陈婠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将温颜推向太子的怀抱。
陈婠在家中养伤时,正值七月流火。
此西林猎场受伤后,她便不再经常出门,在府中沉静安稳的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每日,陈府都会收到有人送来的金创药。
头一次管家开门时,但见士卒模样的少年,将包裹整齐的药瓶送来,说是秦将军吩咐,一定要交给陈家小姐。
陈婠拿着瓷白的小药瓶,自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
金创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军中才有的上品,她想了想便用上,也无多推辞。
隔了几日,大约是一瓶快要用完时,果然又有不同样貌的少年上门送药。
同样是出自军营之人。
一个月来,送药准时,计量也十分精准,仿佛早就计算好了的。
而如此举动,陈家上下都看在眼里,虽无人挑明,但这秦将军的名字却被府内人越来越多的提起。
就连母亲也多次促膝而谈,那话外之意,不由地都带上了几许暧昧。
不仅是陈府,并不算极大的沧州城,定远将军派人给陈家小姐送药的轶事,不知不觉地传开了。
只是,秦将军本人始终不曾现身。
有了治伤良方,陈婠的脚伤,渐渐地痊愈,直到最后一瓶用尽。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陈府十分安静,再也没有送药的士兵登门拜访。
安平的期望又落空,少不得在陈婠面前碎语,陈婠嘴上说着毫不在意。
但好像又并非如此潇洒,像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突然间就断了。
就连她自己也道不明是何种滋味。
午后的阳光烈烈,陈婠歪在水阁里休息。
床板下是大理石铺的,透着丝丝凉气,盛满冰块的银壶摆在床旁,安平拿着扇子冲着她扇风。
冰块的凉爽,便随风飘飘,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清凉。
这方法,是陈婠从前在宫中惯用的,安平稀罕的紧,头一次见过这种乘凉的法子,十分新奇有趣,更是消暑的良方!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陈婠是被安平唤醒的,一睁眼,安平笑吟吟的脸庞便在眼前,“小姐赶紧起来梳洗,有贵客来了!”
陈婠软绵着身子,一幅睡意阑珊的模样,更有几分娇柔的韵致。
她看着安平将簪花斜插入鬓,就问,“来拜访我的?母亲可知道?”
“正是夫人吩咐传小姐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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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厅房中,正门敞开,有家丁在外探头探脑地朝里看。
陈婠歪着头,顺着他的目光,“什么人这样新奇好看?”
小家丁一看是小姐来了,连忙撤回去,笑地别有意味,挠挠头跑开了去。
陈婠亦禁不住好奇,撩了裙摆便迈步进去。
安平顺手就将门关上,守在门前一言不发。
掀开帘幕,那人亦站起,朝她望过来。
深邃俊朗的面容,海蓝色深衣,更衬出英伟不凡。
就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陈婠蓦然有一丝悸动。
秦桓峰衣着正式,比起前几次在外面的风尘随性,更添了沉静的气度。
“脚伤可好了?”
“秦将军可是来送药的?”
两人同时开口,话一说完俱都一愣。
秦桓峰先朗朗一笑,惹得陈婠也不自主地绽了一抹浅笑。
只是这极淡的笑意,在秦桓峰眼里,似惊鸿一暼,格外柔美。
在他印象里,陈家姑娘总是淡淡的,是个冷美人儿。
“安平,莫要怠慢了,添茶吧。”陈婠避开他的目光,引了就座。
“不必,”他微微摆手,“今日休练,我恰巧路过,顺便来探探你。”
“有将军的良药,我的脚伤怎敢不好?”陈婠打趣。
说着,她便拿出巾帕递过去,“将军的东西,物归原主。”
秦桓峰不接,陈婠便道,“我洗了多次,已是干净了的。”
他忽然抬头,“这东西你带着吧,过几日,我便要赶往西北营地,想来一时半刻是回不了沧州。”
“大哥也去么?”她轻声问,“朝廷素来以文治天下,为何近来却频频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