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凤阳除夕(6 / 8)
烟落不由多打量了那孩子几眼,这是当年她和楚策一起帮忙替安婶接生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安天赐笑呵呵地将马牵了下去,安婶便道:“外面风大,都进屋吧!”
屋内并不宽敞,烧着炭火很暖和,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坐在榻上,冷峻的面容泛着几分柔和的笑意,正与一旁的安叔说着什么,听到响动抬眸望了望几人,薄唇微启:“坐吧!”
安叔笑着起身:“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厨房饭好了没有,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该饿了。”
任重远几人一时愣在那里,楚帝把他们叫来这是……要一起过年吃年夜饭?
“燕公子,坐吧!”罗衍笑着先行坐下出声道。
烟落抿唇点了点头,解下皮裘到炭炉边坐下。任重远几人也纷纷坐了下来,望了望屋中各人,本以来一到凤阳定一番明枪暗箭的对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屋内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人说话,气氛沉寂得有些压抑。
“漠北天很冷吧!”楚策漫不经心地问道。
烟落沉吟片刻,道:“嗯。”
“百里行素潋香楼的生意还好吧!”
“嗯。”
“听说漠北的雪景很漂亮?”
“嗯。”
“凤阳城晚上的花灯彩龙不错,一会去看看吧?”
“嗯。”她习惯性地回答道,话一出口倏地抬眸,慌忙道:“不用了,赶了几天的路,想早点休息。”
千千和任重道几人愣愣地望着围着火炉坐着的三人,这是什么情况?
千千忍不住凑头到任重远边上,问道:“老任,你确定那是西楚大帝吗?咱们没有来错地方?没有认错人吗?”
传言中心计深沉,铁血无情的西楚大帝会是这样模样吗?
正在这时,安叔和安天赐一道进了屋,在墙角搬过一张桌子,道:“这屋里太小坐不下两桌,我在隔壁屋里也支了一桌。”
罗衍起身道:“我帮你。”说话间青龙和玄武两人也上前去搭手,搬桌子,摆椅子。
千千愣了愣,道:“我帮忙端菜。”
“我也去。”任重道和任重远也一道出去了。
一群人进进出出地端菜,摆盘,烟落与楚策始终相对坐着炉火旁,一句话也不说。千千和任重远与青龙玄武一起安排在了隔壁屋,安叔和安婶便一道坐在了他们这一桌。
“阿四,燕公子都入席吧!”安叔提着两坛酒进屋道。
两人起身入席落座,菜色没有宫廷那般华丽,也没有客栈的那般精致,热气腾腾,透着浓浓的温暖。
安婶端着鱼笑着进屋:“来,让一让,鱼来了,这是今天特地去河里凿冰钓上来的,新鲜着呢,以前阿四和小言来每回都要吃的。”说到这安婶放下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问道:“阿四今年怎么没带小言来?”
楚策面色微一沉,薄唇紧紧抿着,沉默不语。烟落捏着筷子的手指节泛泛着微微地青白,修长的眼睫掩去了她眼底的一瞬慌乱。
“以前你们每年都会来凤阳的,这都有五六年没来了。”安叔也不由望向楚策说道。
“就是啊。”安婶叹息着落座,朝楚策说道:“记得那时候小言差人来信说是有了身孕,还让我帮着给孩子做了虎头鞋和衣服,算算年头,你们的孩子也该有五六岁了。”
沉寂,死一般地沉寂。
无心的话语,揭开了沉寂多年的心伤,无声中撕扯得鲜血淋漓。
罗衍出声道:“安婶,汤好了吗?我帮你去端?”
安婶一拍额头连忙起身往厨房去:“不用了,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楚策端起盛满酒的杯子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呛喉入腹,如火一般烧灼着他的心,苦涩难言。
烟落漠然望着对面的人,举杯抿了一口,低垂的长睫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安婶端着汤进屋,盛起一碗递给她:“燕公子头一回来凤阳吧!”
她含笑点了点头:“是头一回来。”
前尘旧事,该放的,该忘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是小言也好,洛烟也罢,早已经在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
“凤阳过年很热闹,过了年夜饭,外面到处都是花灯彩龙要闹一晚上呢,一会让天赐带着你们出去转转,凤阳可是跟漠北不同的。”安婶笑着说道。
烟落淡笑摇了摇头:“不了,赶了几天的路有些累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办什么正事?”安叔笑语出声“就算当皇帝的,过年也封印呢,这时候都忙着过年,什么事也放放再说吧!”
“就是,正好阿四也好几年没来凤阳了,你们一起出去看看。”安婶也附和着说道。
一顿意想不到的年夜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楚策和罗衍时不时与安叔安婶谈论着凤阳的近况,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巧妙的避过了所有关于小言的话题。
晚饭过后,她和楚策及罗衍三人又傻傻地围着炉火坐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