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遥遥至西荆(2 / 6)
他,这样为了他而焦急。
一阵低沉含糊的声音,自两人上方响起:「随我而去,不就解决了?」
云萃和陆寄风举头一望,黑影跃了下来,赫然是支离骸。
云萃惊道:「支离大侠……」
话还没说完,支离骸已一抓陆寄风,纵身便跃上天井,云萃惊呼道:
「支离大侠,此事还容细商……」
支离骸不加理会,一揽住陆寄风的腰,抱着他轻轻跃下地面,便奔了出去。几名听见云萃叫声的卫士高手们连忙赶了过来,被迎面的支离骸伸手一挥,有的被点中,有的被击退,支离骸速度不减地往前直奔,很快地奔出了数十里,将后面的呼喊惊叫都甩得远远,完全听不见了。
陆寄风惊慌万分,可是不知为什么,全身手脚竟酸软难当,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知是被他点住了什么穴。陆寄风乱中求静,想道:
「这个叫做支离骸的人,是不是把我和云伯伯说的话都听见了?唉呦,这可不妙!若他抓我的目的,也是因为天婴,那就糟了!」
支离骸脚下不停地狂奔,陆寄风虽然被他夹在胁下无法动弹说话,却也被狂风吹得困倦,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隐约知道支离骸还带着自己在赶路,速度半点也没有慢下来。等陆寄风醒来时,还在奔走之中。
陆寄风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这么快的奔驰中,只能抬眼看看天色,天空依然黑暗,半颗星也没有。
支离骸继续奔了不久,天色渐蓝,陆寄风才惊想道:「这人奔了一夜,没有停过,究竟已经到了何方?」
他抬眼找寻日出的方向,发觉支离骸是往北而去。一直奔到将近中午,两人到了一处小镇,支离骸才放下他,陆寄风被抱着狂奔了将近半天,一被放下来之后,双足酸软,倒在地上动弹不了,只觉心悸头晕,好不容易才调稳了呼吸。
支离骸将一块干粮丢到他手中,自己坐在道旁默默地等陆寄风吃完。陆寄风慢慢地啃着干粮,不住地觑眼打量他,暗想:「他不必吃东西吗?」
等陆寄风吃完了,支离骸才抓着他的手,态度自若地在小镇的街道上行走。他握住陆寄风的手时,指间按住了他腕上穴道,陆寄风每要开口说话,喉咙的肌肉便会抽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连喘气都难。只有闭紧了嘴巴,才能好好地呼吸。陆寄风知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便也不思逃跑,乖乖地被他拉着走。
支离骸买了些粮食衣物,交给陆寄风背着,这些衣服全都是给陆寄风穿的,衣裤鞋帽,无不俱全,陆寄风越是想越是怪,难道他真的要长久与此人生活在一起?
诸物购毕,两人一走出城,支离骸又抓起陆寄风,快步疾奔。
这一路走得比陆寄风想象得还要久,除了吃饭或略事休息之外,支离骸便一心一意地赶路,陆寄风几乎都是在他胁下睡着的,到后来已经习惯,他跑他的,陆寄风自己想自己的,两人在这漫漫长路上,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过。
这一路往北而行,地势渐高,沿途只见青松连绵,地上黑石布着点点苍苔,烟雾在树间徘徊笼罩,一片出尘之意。
支离骸总算放下陆寄风,也不抓他的手了,道:「来。」
便自己走在前面,径自往山上走去。陆寄风想了一想,既来之则安之,逃也逃不掉,不如跟着看看他有什么用意。
两人走了一段山路,古松高伟,松实清香布满空气之中,不时有松鼠溜窜而过,远方传来几声清唳,隐隐约约还有瀑布潺喧,幽静无比。陆寄风走得心旷神怡,毫不觉疲累,暗想:「若能在此地生活,倒是惬意得很。」
两人越走越入深山,地势渐渐崎岖难行,陆寄风咬着牙紧跟在后,支离骸也不怎么理他,只顾自己往前走。陆寄风回头看看来路,只看见身后一大片郁郁苍苍,枝繁叶茂,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好努力地跟着他,不敢拉开距离。
两人步至一处河水边,对岸是一片高耸的山壁,高入云端,壁上光秃秃地,有如被一把大刀削劈开来一般。
支离骸站在河边,等陆寄风气喘吁吁地赶上,才一把再抓住他,踏水点萍,两三下便跃过湍急的河面,一吸气,竟往山壁上奔去。
陆寄风吓出一身冷汗,紧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生怕这位高手一个中气不顺,无法排空御气地扶摇而上,反倒将两人都摔成肉酱。
但觉扑面冰风,两只脚不知何时已落在地上,身子一软,差点便站身不住。
陆寄风睁眼一看,眼前竟是一片广大的平台,周围树木扶疏,错落有致。在平台前方,高门伟轩,楼阁错落,白墙黑瓦,虽然朴素,却气势宏伟。而转身往后看,只见烟云渺渺,千山万壑尽在脚下,不时有一两只雪白大鹰长唳着,划破云空,在云层上投下一掠而过的影子。
陆寄风张大了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里若非天庭,就是仙乡。但是天庭怎有这样的冷清?仙乡又怎会如此地孤绝?
支离骸见陆寄风发怔的样子,倒是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