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3)(1 / 11)
想去爬它。查尔斯,你真好!”
赫米塔奇既是新西兰的大特顿公园,更是新西兰的黄石公园。它划在库克山国家公园的保护区中,景色险峻而俏丽。新西兰北岛火山密布,地震频繁,温泉沸腾,到处是熔岩、浮石、灰色的硬沙岩,地形丑陋而险恶。难怪萧伯纳说:“为了不要看见它,我情愿拿出十英磅来。”但南岛却另有一番新天地。
惠特尼中校同范尼尼小姐算好了日子,等老拉菲出远门到澳大利亚的悉尼去采购一批建筑材料,他俩就溜出来。当他们搭上一架“海魔”军需处到南岛采购的C—47军用机的时候,真有一股“私奔”的刺激性味道。
C—47越过库克海峡,白云被强烈的高空风吹激,露出苍翠的群山。在群山和海洋交界的海岸线上,有许多曲折幽深的峡湾。惠特尼曾经去过冰岛,对峡湾印象极深。一九四○年,奥勃莱恩作为美军观察人员曾随英军在挪威纳尔维克登陆,给惠特尼详细讲过挪威的各种各样的峡湾:阴森的峡湾,明朗的峡湾,千折百回的峡湾,深不可测的峡湾。在地球的南方,出现了同样的景色,自然界到处都有冰川侵切沿海峡谷创造出的奇迹。
飞机下面出现秀丽的湖泊。湖泊因水源不同,呈现千姿百态。冰川融水的湖泊呈深赭石色,雨水溪流汇入的湖泊清澈翠绿,仿佛一块块玛瑙和绿宝石。范尼尼头一次坐飞机,头一次看到瑰丽的冰川、幽蓝的峡湾和碧绿的高山湖泊,她那长长的眼睫毛连抖也不抖,简直看呆了。“我想不到我的国家如此美丽。”她下飞机的时候对惠特尼说。
赫米塔奇有一个小机场,机场不远是一家官办的旅馆。一长排木石建筑的平房后面,耸立着巍峨的库克山。库克山黑魃魃的重峦叠嶂之间,点缀着皑皑雪斑。它是新西兰的骄傲,高达一万二千三百九十四英尺(3764米)。攀登过珠穆朗玛峰的埃德蒙·希拉里爵士,在征服世界之巅前,就曾在库克山小试身手。
头一次出远门的范尼尼也是头一次住旅馆。惠特尼不禁暗暗抱怨老拉菲自己长年旅行为什么不带女儿。有一种人的心理非常奇怪,总以为儿女永远不需要长大,而且也长不大。
赫米塔奇旅馆的服务非常周到,只是在填旅客登记和分配住房的时候热情得过了头。领班把他们带到一间铺着红地毯的非常豪华的套间,指着套了丝床罩的双人床说:“太太和先生,祝你们晚上好。”
范尼尼小姐轻声叫了一声。她是个规矩的女孩子,不到披嫁衣的时候,可不想和男人睡觉。
问题总算解决了。范尼尼睡床上,中校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晚饭以后,他们又喝了赫米塔奇旅馆特有的酒。据说旅馆专靠它揽生意。它的配方很独特:两份烧酒加一份樱桃酒。还有石榴汁、柠檬汁、桔子汁。酒中泡着一颗红樱桃,最讨范尼尼小姐的喜欢。不过酒很烈,她喝了上头,中校把她扶上床,刚解开外衣就睡着了。
惠特尼给她盖上被子。七月是南半球的冬天,尽管壁炉里的松木柴烧得挺旺,库克山麓还是相当冷。中校的关心出自一种复杂的感情:情人的爱和长辈的爱。范尼尼真象是一只小白兔。
攀登库克山,说说而已。恋人们不同于登山家,他们只想寻觅或是美丽或者险峻的大自然作为他们感情的陪衬,而不是征服大自然本身。他们不是当征服者(征服者中已有数十人丧生)而是想当画中人。
天刚亮,中校和女教师走出户外,寒冷清新的空气刺激着他们的肺,他们引吭高歌,唱了一出意大利独幕轻歌剧《乡间骑士》中的曲子。范尼尼小姐唱得非常动听,陆战队军官深深受了感动。贝蒂是一种粗犷的美,范尼尼则是一种生动细腻的美。她的脸在晨风中冻得通红,仿佛粉艳的杜鹃花。
他们顺着公路慢慢往山上走。公路变成了险峻的山路,一会儿在左边、一阵子在右边出现了悬崖峭壁,往下一看,头晕目眩。冻结的溪流挂在岩壁上,咆哮的溪流蜿蜒在峡谷间。雪线下是高大的松树、杉树和蔗类植物,雪线上是褐白相间的荒凉景色。“我们的绘画也象风景一样,有强烈和明净的色彩,显示了丘陵、岩石和丛林的骨骼。也许它们的缺陷是没有柔和的色调,可能是缺少肉。”范尼尼说。
“新西兰并不缺少柔和。”惠特尼问答说。“你就是柔和。”
他们越爬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范尼尼有意无意地走不动了,在湿漉漉的公路边找个石块休息一会儿,好让惠特尼陪着她,给她讲美洲的山、欧洲的山和亚洲的山的故事。
中午,他们进行了野餐。范尼尼打开草篮子,取出面包、饮料、浆果和红肠。他们高兴地大嚼一通。下午,他们爬到了一个山坡口。通过两个积雪山峰间的裂谷,他们看到了碧波粼粼的太平洋,他们身后就是很大的塔斯曼海,景象蔚为壮观。你想想,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两洋之水,大海接到天边,人站立在天地之间。天、水、人、山融合成一个有机体,全都有了生命,这种景象会激起人们怎样的诗情?范尼尼小姐拉住军官的手:“查尔斯,我还不知道世界有这么美呢!”
陆战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