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洋两岸 (1)(5 / 11)
七个机场,并且诱使日本战斗机交战。拉包尔的日本飞机所剩无几。大盐平少佐的右臂也被一块美国弹片削断。因此,他侥幸躲过了俾斯麦海战,并且乘一艘返航的运输船“菊丸”回到了日本。
“菊丸”刚离开拉包尔,哈尔西将军和麦克阿瑟将军的铁钳就从东西两边合拢,拉包尔被困在铁笼中。
哈尔西原来一直沿着所罗门群岛西南的一串岛链逐岛推进。先打瓜达尔卡纳尔西北三十海里的拉塞尔群岛,再打新乔治亚岛。他立刻陷在日军逐岛抵抗的泥沼中。哈尔西这才幡然省悟,开始了第一次越岛作战:绕过寇朗班加拉岛在它西南的维拉拉维拉登陆。日军并不在意,顺利地撤退了寇朗班加拉的守军。哈尔西的举动遭到了今村均中将和草鹿龙之助海军中将的联合阻击,“公牛”又变得小心翼翼,先占了维拉拉维拉西北的小岛特雷热里。日军注意到了特雷热里西北的肖特兰岛,哈尔西就咬牙做了一次跳跃,绕过肖特兰,在布干维尔岛的奥古斯塔皇后湾登陆。布干维尔在所罗门东边的岛链上,是整个群岛的第一大岛,根本无法占领。哈尔西仅仅建立了一个“亨德森式”的飞机场。布干维尔离拉包尔仅二百四十海里,今村均以为“公牛”的下一站是新不列颠。哈尔西大胆地越过拉包尔,在格林群岛和埃米拉岛登陆。格林群岛在拉包尔东方一百海里,埃米拉岛在拉包尔北方二百海里,拉包尔已经被哈尔西从东南、正东和正北包围起来了。
现在轮到了麦克阿瑟将军。他把陆战队一师抢到自己手里,用它去做自己战刀的钢刃。道格占稳了莱城、芬什哈芬以后,一下子就把陆战一师投入新不列颠西端的格劳斯特角登陆。经过一番血战,终于建立了一个设防的飞机场。今村均在新不列颠岛上共有十万官兵,由于丛林厚密,眼看着格劳斯特角机场变成了另一个亨德森机场。拉包尔西边的通道被堵死了。仅仅剩下西北方的一组群岛,它叫做阿德米勒尔提群岛,是拉包尔的通气孔。日本人还来不及加固它,麦克阿瑟的大军就在阿德米勒尔提群岛的马努斯岛登陆。拉包尔成了枯藤上的死瓜。
记住这一大串让人头痛的名字,读者是会叫苦不迭的。其实很简单:有一只老虎叫做拉包尔,它住在一栋有八个门的宽敞大厅中,哈尔西将军堵住了五个门,麦克阿瑟将军拴死了其余的三个门。拉包尔只能咆哮着等死,再也无法为害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岛屿,只不过是那些大门的名字罢了。
大盐平内弘已经离开了那栋八个门被锁死的大厅,南洋战争变成了遥远酸楚的往事。每逢他用左臂不习惯地握笔写字,拿筷子吃饭,就会想起所罗门那血和火的日日夜夜。
他要适应残废人的生活,适应残废人的心理。他先争取自己穿衣、洗脸、洗澡。父亲大盐平康成伯爵是大正、昭和两代重臣。他家在东京菊田区近卫骑兵营附近,因家境富有,在宅院里有花园、假山和池塘。父亲早先雇了一个叫赖子的漂亮的女佣,现在她专门侍候内弘的衣食住行。内弘谢绝了赖子的帮助,坚持象军人一样早起、跑步,练练无念流剑道。战时的首都,萧条破败,人们匆匆行路,互相间很少打招呼。有时遇到出征士兵的行列,后面跟着毫无表情的送行者,乐队奏着长长的军歌。他记得自己出征的时候唱的是“代天讨伐不义……”。现在的新兵在唱“雄赳赳地得胜回朝”了。歌声惨淡,缺少信心,所以内弘不想上街去转。
最难适应的是近乎死水一潭的和平生活。他不象其他国民那样为吃而奋斗,为工作而挣扎。但从习惯的军旅生活中退出来,以往的习惯性条件反射象下坡的列车一样有巨大的惯性。他已经听不到枪声,看不到白五星的美国飞机,也不用钻到沙袋垒起的防空洞去躲炸弹。生活无非是练练剑道,自己同自己下下围棋,一点儿也没有刺激性,真没意思。
他先是去访问几个负过伤的战友,再去拜望南洋战场死者的遗族。有时候他也去复员军人会和后方服务会看看。时间不长,他就腻了。那些战友都是些俗人,没有文化,除了崇拜天皇和军刀外,只会讲些战场故事或者说几段下流笑话。遗族们悲悲切切,老的老小的小,整个战争的悲剧性后果全从他们眼睛里体现出来了。那些服务会大都被日俄战争时的退役老兵把持着,把尹丹好酒和市场上见不到的紧缺物资捞到自己手里。任何战争总会暴露社会的痈疽和腐肉,“大东亚”战争又怎么能例外呢!
最后,他的兴趣集中到军事形势和政治上。这里才能充分发挥他作为前陆军第八方面军参谋的智力和判断力。
赖子每天给他送来一大堆报纸和杂志,上面载满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和战局新闻。自从芦沟桥事变以来,大本营宣布了新闻管制法,国内的报刊受到严格的约束,报喜不报忧,一个劲地鼓吹“战绩”和“军人们的胜利。”内弘自己清楚真实的战场情况,每次看报都打了相当大的折扣。然而,在生着木炭火的温暖房子里,喝着香喷喷的鸡汤,究竟是缺乏炮火连天战场上的质感。久而久之,连他也以为美军蒙受了重大损失,结束战争的希望仍然存在。
他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残废军人,一起开始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