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横扫塞班 (3)(2 / 11)
轻美军飞行员。他们的履历大致相同,都同样简单。他们大都是沿海各州的中小城镇的人,比方克拉凯就是出生在亚拉巴马州的莫比尔。他们小时候大都是些又聪明又调皮的孩子,功课好,业余兴趣广泛。克拉凯有个叔叔,第一次大战中在欧洲飞战斗机。他从小就迷恋那透明的天空。他参加了业余滑翔俱乐部,爱好拳击、田径和自行车运动。后来上了塔斯卡卢萨的亚拉巴马大学,这座带宗教色彩的综合性大学建于一八三一年,比蒙哥马亚城的亚拉巴马州立大学还早了四十三年。牌子自然是老的好。克拉凯主修经济学,成绩一般。欧洲战云密布,他开始了业余飞行训练。克拉凯虽然有一个很融洽的“教友派”式的家庭,子女多,内聚力强。但他生性好动,常到沼泽中钓鱼或到树林中捕兽。
后来的事也象一般书中爱写的那样:他认识了一个褐发黑眼的美丽姑娘丽莲。他追求她,于是他们相爱了。珍珠港事件后一星期,克拉凯奉召到南方小镇伦道夫—克利的野战机场报到。行前,他同丽莲在塔斯卡卢萨的本地教堂结了婚。然后,同许多美国青年人一样,进行了匆忙却不敷衍的训练。于是他的空中生涯开始了。克拉凯机警、敏捷,富于冒险精神,他乐于助人,性情豁达,深得战友们喜爱。空战是所有军事行动中最复杂、最快速,最冒险的竞技,失之厘毫,就会命丧黄泉。它的魅力也在于此。在太平洋上空作战的美国小伙子们,无论是陆军的、空军的、海军的,或者是海军陆战队的,怀着复仇心,也怀着在技术上压倒对手的优越感,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战斗。毫无疑问,在所有战斗岗位上,飞行员的士气是最高的。
克拉凯插到两架零式机中间,打掉了第三架外号“瓦尔”的九九式舰载轰炸机。这时候,他的飞机遭到射击。风挡玻璃“轰”地一声不见了,座椅后背的装甲象被什么擂击了似地撞击着他的脊背,他被撞得呕吐起来。他死死靠住仪表扳,一股劲往海面上滑。飞机失速了,根本无法控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应该跳伞了。
他还不死心。他的荣誉感使他不愿意在头一次海战中就被“敲掉”。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架“恶妇”拖到一艘母舰上去,他看看海面,他所属的阿尔弗雷德·蒙哥马利少将的58.2特混大队已经找不见了。他打开无线电,企图呼叫,毫无反响。接收机部分还没损坏,耳机里是一片喧嚣的叫骂声。他镇定住自己,努力从英语和日语的乱喊乱叫中辨出美国母舰的战斗机引导员的声音来。
他终于听出了58.1特混大队的那个引导员的声音,那个人是他的亚拉巴马老乡,乡音重。他向那方向飞去。十分钟后,他认出这是克拉克少将的特混群。渐渐地,克拉克的旗舰“大黄蜂”号和“约克城”、“贝劳伍德”、“巴坦”四艘母舰列成的菱形阵看得清清楚楚了。其中“大黄蜂”、“约克城”都是刚服役的“埃塞克斯”级新舰,它们使用了已经在东所罗门海战和中途岛海战中沉没的旧舰名字。
克拉凯飞到“大黄蜂”号的塔台上,向它摇摇机翼,耳机里立刻响起那位老乡的声音:“埃德加,来吧,我们这儿可以降落。”
他感到一股热流涌向喉头。海军母舰人员同舰载机飞行员之间的亲热劲儿,不是用语言能说清的。他们是一对共栖共荣的犀牛和犀鸟,或者说是老虎钳的两个半钳身。
克拉凯虽然发不出信号,但做好了降落的一切准备:放下起落架,关小油门,放下襟翼和尾钩。
突然,他看到一架日本鱼雷轰炸机冲过掩护舰艇的炮火的阻挡,贴着海面向“大黄蜂”号左舷逼近。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推机头,向日本鱼雷机冲去,同时,也顾不上距离的远近,用所有机枪向它射击。鱼雷机头一偏,被“大黄蜂”号上的40毫米机关炮击落了。它吊挂的那枚鱼雷连同它一起,在离“大黄蜂”七十码的地方爆炸,看上去仿佛直接打中了“大黄蜂”号。
克拉凯这一冲,又飞离了58.1大队,他仅仅在耳机里听到老乡的声音:“我们平安无事。”
他没有调转机头,因为他看到了前方的桅杆,那是58.2大队,那里才是他的“家”。
他的降落失败了。那架“恶妇”实在不堪操纵。它从“黄蜂”号母舰的甲板上弹起来,歪到一边去,尾钩连一道阻拦索也没钩住。克拉凯的机翼扫过岛形建筑前部,切掉了一架TBF鱼雷机的垂尾,又撞毁了另一架SBD轰炸机的左翼,碾死一个轮挡员,最后翻过甲板,掉入海中——只差一点点,它的尾钩歪打正着地钩住了“黄蜂”号上的系船缆柱。结果,整架飞机象荡秋千似的挂在船舷的突沿上,狼狈极了。
一根马尼拉麻的抛缆绳垂下来,上边有人喊:“哈罗!是克拉凯上尉吗?”
“是的。”克拉凯真不好意思。初次上阵,虽然击落了三架敌机,却落了个舰上着陆“不及格”。其实真不怪他。
“我是麦坎普贝尔中校。先生,我也没有在‘埃塞克斯’号上降落。飞机坏了,谁也没办法。”中校苦笑着说。
克拉凯一节一节地往上爬着,双手终于扒住了“黄蜂”号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