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12（2019 春）（1 / 2）

杂货街上有家不大的汽车配件零售批发店, 阿武跟一个面善而敦厚的女人守着店铺，有说有笑。

　　姜皙下车，站在人行道上望他。阿武以前就壮, 现在更壮实了，像堵大墙。

　　他五官仍是凶凶的, 但笑容可爱。

　　姜皙微笑, 唤了声：“阿武哥哥！”

　　阿武一愣，扭头, 双眼顿时瞪大, 猛一抱脑袋, 呆了五秒钟。

　　他陡然跳起，声如洪钟：“妹妹！！小妹啊！”

　　他边朝她跑，边回头冲那女人激动地喊：“阿岑, 这我小妹！！”

　　阿武冲过来，一把抱起姜皙转了五六个圈圈才放下。宽大的手掌跟厚实的熊掌一样, 呼呼揉她的头；揉得姜皙摇头晃脑, 又握住她肩膀上下看。看她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眼睛有光, 显然是过得不错的，这才放心。

　　“好。好啊。我就怕你受欺负。”阿武说着, 居然流了泪, “好！好！真他妈好啊！”

　　姜添也很开心，双手在胸前不住地小幅挥舞, 叫：“阿武哥哥、阿武哥哥。”

　　阿武一见他，握住他肩膀；他知道姜添不喜欢和人接触，可忍了三秒, 没忍住，快速拥抱他一下：

　　“添添长这么高这么帅了？哎呀，这，这，这孩子养得这么好！”他又落泪了，回头看姜皙，心疼地说，“你吃了不少苦吧？”

　　姜皙眼睛湿润，笑：“都过去啦。阿武哥哥，我现在是大学生呢。”

　　“大学生？太好了呀！！我们阿皙就该上大学！”阿武转眼看见一旁的许城，愣了下，冲他点了点头。

　　正是饭点，阿武拉着姜皙到隔壁饭馆吃饭，见到老板娘就朗声介绍：“这是我小妹！”他要老板娘赶紧做最好吃的小炒鸡。

　　老板娘笑：“阿武你脸凶凶，妹妹长这么温柔漂亮呀。”

　　“那可不！还有我弟，帅吧！”

　　五人围桌吃饭。

　　阿武才介绍完阿岑，便不停问姜皙，当年发生了什么，去了哪儿，过得怎么样。

　　姜皙一一回答，她答得简短，避重就轻，但阿武只听她说去过哪些城市，就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漂泊坎坷。

　　他难受，又感慨好在终于渡过。当然，自是狠狠痛骂了邱斯承那孙子。

　　姜皙问起阿岑，是不是当年他身边的人。阿岑腼腆一笑。

　　阿武当年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跟姜皙提起过。

　　阿武说，以前在姜家做事，姜淮出手很大方，阿武得以攒了大笔钱，给了爸妈和阿岑。出事后，他跟爸妈说让阿岑带着钱走了算了。可阿岑把钱还了回来，阿武叫她不用等她。她点了头。

　　这些年，阿岑被家人催促，试着相亲很多次，但最终没结果。半年前阿武出来，两人重逢，又走到一起。

　　中途，阿武看了眼许城，斟酌很久，冲他抬起酒杯：“许城，敬你一杯。谢你帮了妹妹。”

　　许城与他碰杯：“后头的日子，好好过。”

　　快吃完了，阿武说街角有家冰淇淋好吃，要带姜皙去买。两人前去。

　　阿武还记得她喜欢草莓味，姜添喜欢牛奶味。他拿着姜添和阿岑的冰淇淋，她边走边吃，说：“阿武哥哥，我跟许城结婚了。”

　　阿武笑：“我又不是瞎子，你俩手上不都戴着戒指吗？”

　　她瞄他一眼：“你不觉得我没出息？”

　　阿武脸色一变，要吃人的模样：“谁说的？！”

　　“大哥哥。”姜皙说，“他骂我。”

　　“他知道个屁！”阿武声音洪亮得像音响，“你出息着呢！全姜家最出息的就是你！”

　　他又说：“我虽然一直担心你，怕你吃苦，怕你受欺负。可我就知道，你活得下去。带着姜添，你也活得下去。”

　　姜皙抿唇，冲他微笑了。阿武也笑眯眯起来。

　　“阿武哥哥——”她欲言又止，想知道，又怕知道。

　　阿武明白：“妹妹，这是你哥自己选的路，怪不得许城。”

　　姜皙抬眼，切切盯着他。

　　阿武讲了姜淮死时的事，说他故意拿枪挟制许城，故意瞄准他。许城知道他想干什么，疯了般朝特警喊别开枪。

　　阿武叹：“你也知道淮哥那脾气，他不肯坐牢。宁肯死。”

　　姜皙沉默，轻声：“他……有没有提起我？”

　　“他问你退烧没有？”

　　姜皙没吭声，眼圈红了。

　　“还有别的遗言吗？”

　　阿武说，姜淮中枪后，许城扑上去摁着他胸口的洞。那时，姜淮对他说：

　　“许城，阿皙无辜。你照顾好她……她，托给你了……”

　　姜皙心头一震：“许城他从没和我说过。”

　　“淮哥死了，他心里对你愧疚，怎么好意思和你说这些？”阿武道，“小妹，许城是真喜欢你。我、阿文都看得出来。你哥也看得出来，不然，他不会把你托付给他。”

　　那晚回到酒店，一进房间，姜皙就给了许城很大一个拥抱。她多感谢他带她来见阿武。看见他过得好，她心都宽慰了。

　　她也感恩哥哥的遗言，让她的前路温暖轻盈。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长久地抱着他。她知道，他都懂。

　　不久后，姜皙和许城带着姜添回了趟江州，也去了趟江城。他们给姜淮、阿文和肖谦都扫了墓。

　　许城还从村子里借了铁锹，给肖谦的坟重新添了土。

　　原打算从江城直接回誉城，路上接到许敏敏电话：“小城，你妈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