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骗局 (1)(6 / 11)
门的呢?就算你自己想要加入,据我所知,长门对入门者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骆血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凄凉:“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也丝毫不动听,留待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们听,也许是在……纪念先师符真夫子的时候吧。”
安星眠这才知道,符真夫子也在这一次的劫难中不幸丧生,心里一阵难过。他想到那些德高望重的导师们,一生中从无恶行,以最苛刻的标准约束自己,无私地帮助穷苦的人们,却在这一年中无缘无故地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摧残,乃至于失去生命,只觉得压抑许久的愤怒再度涌起。这一次不是为了什么高高在上的信仰了,他想,只是为了人,为了这些活生生的人,为了这些宝贵的生命,我也一定要揭穿那个真相,把藏在背后的恶魔揪出来。
“我今天来找你,一个是要当面问问你,打消我的最后一丝怀疑,另外也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骆血说,“我想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你已经知道了和天藏宗有关的那个秘密了吧?”
“我知道了。”安星眠点点头。
“那么你知不知道,某些天藏宗的门人,正在寻找那些被先辈们苦苦隐藏起来的藏书洞窟,并且着手填埋它们?”骆血问。
“你说什么?填埋?”安星眠霍地站了起来。
“是的,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或者是有人故意告诉他们的,总而言之,一部分天藏宗门人也知道了那个秘密。就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已经通过天藏宗残存的文件推测出了其中一处洞窟的位置,然后利用法器摧毁了那一片山腹,制造巨大的山崩,把那里的一处藏书洞窟彻底填埋了,”骆血说,“那是在澜州北部的一处,具体是哪个时代的我不太清楚,总而言之,几代人上百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可是那些洞窟是无害的!那只是一个谎言!”安星眠怒不可遏,“只不过是恶人设的骗局,他们怎么能这样轻易上当!那些都是珍宝,无价之宝啊!”
骆血叹了口气:“信仰令人坚强,也会令人盲目。我无力去阻止这一切,就算我打断他们的腿,砍掉他们的脑袋又能如何?所以,只能靠你了。你必须要揭穿这个阴谋背后隐藏的一切,用铁一般的证据为天藏宗和长门洗清冤屈,也让那些激愤的天藏宗门人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一定尽力而为,”安星眠说,“可是我有点不明白,天藏宗的秘密藏得如此之深,连我老师都始终不明真相,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一个意外的知情者打听到的。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也只是碰巧而已,”骆血说,“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各地奔走,想法子营救被捕的长门僧。有一天夜里,我原打算趁着黎明之前防卫最疏忽的时刻,潜入天启城的一座监牢救出一两个人,结果竟然有一个名叫舒林的年轻长门僧在夜间成功逃狱。于是我一路跟着他,试图暗中保护,却没料到追兵得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抢在我之前射杀了他。我虽然把他救走,他却已经伤势过重回天乏术了。不过在临死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一切告诉了我,并且叮嘱我,一定要想办法毁掉那些藏书洞窟。”
“但是看来,你和我一样,也不相信那种说法。”安星眠说。
骆血摸了摸鼻子:“我的前半生一直是一个杀手,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对任何说法都不敢轻信。现在我却选择信任你,希望你肩负起拯救长门的重任。”
“我会的。”安星眠郑重地点点头。
天启城西的一枝香酒馆,虽然店面规模不大,装修陈设比不上知名的大酒楼,卖的酒浆饮食也只能算一般,却一直生意兴隆,酒客如云。这多半要归功于绰号“一枝香”的徐娘半老的老板娘。该老板娘据说二十多岁就守寡,如今已经年过四十,但看起来却仿佛三十许,皮肤白皙,面容俊俏,尤其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丹凤眼,着实撩拨了不少酒客前来光顾。
不过今天晚上,一枝香最受人瞩目的人物不再是老板娘“一枝香”了,而是两个远方来客,那就是澜州杂学家何一帆的两位学生,男的叫张政,女的叫任洁,都是很普通常见的名字,配上两张普通平庸的面孔。不过他们的出手可不平庸,总是大把大把地掏钱请人喝酒,只为了搜集天启城历年来的怪事传闻。民间传说谁的肚子里没有一大把?自然所有人都愿意接近这一男一女,讲点故事骗骗酒喝。甚至有人直接就自己捏造故事,旁边的人也从不揭发——有冤大头,谁宰不是宰?
这一天晚上,轮到讲圣德帝时代的故事了,按理说圣德帝的年代距今很近,记得或者听说过的人会更多,但大家反而沉默了,偶尔有人讲上几则,也都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虚妄之谈,完全不得要领。安星眠很能理解这种状况:古代的事情爱怎么掰扯就怎么掰扯,但距离当今越近就得越小心,万一哪一条故事犯了皇威或者犯了其他的惹不起的大人物,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也很耐心,不断地招呼一枝香的老板娘上酒,同时也编造一些其他的笑话来活跃气氛。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勉强收集到几个那些